来人正是当今大兴的三皇子曹卓。
曹卓穿着寻常衣衫,只有一个腰间的挂坠看着价值不菲,其余平平无奇。
小时候的曹卓很是有些高冷的傲慢,如今却平易近人了许多,似乎永远挂着微笑,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善良。
“表弟。”三皇子曹卓身材硕长高挑,只是略有些含胸,所以气质并不突出,就连音调都较为普通平淡,只有语气里的几分感慨,让人明白其并非对什么都不在意。
顾珠总算是见着了三表哥,结果三表哥跟小时候相去甚远,不免笑他:“昨天你混在一群表哥表弟里,还真是没发现你,把你做成找一找,估计玩家都要栽在你这关。”
三表哥从容落座在顾珠的对面,伸手捏了捏酒壶,躲开顾珠伸过来的雪白的手指头,像一个真正的兄长那样,劝道:“酒不热了,让小二拿去再热一热的好。”
顾珠乖乖点了点头,懒散得朝后靠去,手臂搭在扶手上,一脚潇洒的踩在旁边的脚蹬子上,眼瞅着三表哥过去让小二热酒,又转回来拍了拍他的膝盖,让他把脚放下去,顾珠哼了一声,说:“我偏不放下去,这房间里只你我两个人,你是我表哥,可以随意些不是吗?”
三表哥曹卓忍不住笑道:“是,你随意吧,我看你是有些醉了。”曹卓沉沉地目光落在名动长安的顾珠表弟身上,没有小时候荒谬的那些想法,甚至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只有内敛与理智的淡淡可惜。
可惜什么呢?
可惜小表弟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居然单纯成这个样子,为了一些不必要也不重要的人伤心,真是可惜。
“没有,我的酒量我自己清楚。”顾珠只感觉有点轻飘飘,思想还很清晰。
“哦?有多清楚呢?”三皇子曹卓一面给自己盛了碗鱼汤,一面说,“你刚来长安便如此大出风头,清晰吗?方才听说你还被个杂种给赶了出来,跑来这里躲着,这也是清晰?”
顾珠愣住:“等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而且我才从家里出来吧?你怎么就知道了?还有,我这才不是躲着,只是不想看见那个叫什么宁嘉许的人。”
“怎么会不知道呢?这长安城才多大啊?你看着大,实际上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很小很小,到处都是嘴巴,你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只要不是刻意隐瞒,自然传得很快,有心人更是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三皇子说着,笑着摇了摇头,很自然的拿着快子开始吃起了桌上的藕夹rou。
顾珠从前知道长安肯定比扬州厉害,就像电视里放的那样,肯定关键人物的家里到处都是探子,今天吃什么饭,拉什么粑粑,第二天就能写成小本本放在皇帝的桌子上,但谁能想到连三表哥都能消息这样迅速。
“傻了?你当年还对我说教了一番,我引以为戒,觉得表弟你深藏不漏乃大智若愚的典范,现在看来,怕是歪打正着?又或者是这几年你变笨了。”三皇子曹卓说着说着,笑出声来,“好好,你别这样看我,我不说你了,吃菜吃菜。”
“我不想吃,你都说我变笨了,我哪还有心情吃这些东西?哎,我原本的好心情都被你弄坏了。”
曹卓听了这一句撒娇意味的话,放下筷子,一边望了望窗外的细雨,一边温声道:“不值得,你都打了那杂种一顿,自然应当痛痛快快的吃饭。更何况你要是因为知道宁嘉许的存在才难过,那就更没有必要了。”
“听表哥一句话,无情最是帝王家,你若想要在他们身上获地什么独一无二的感情,最好要学会自欺欺人,身在这等位置的人物,心中有着比儿女情长、子孙满堂等等更重要的东西,尤其以长公主和当今圣上为典型。”
顾珠听到这里,好奇道:“那表哥你自己也是皇家的人,你跟我说这些话,也是有目的的?”
三皇子大方承认:“是,我在讨好你啊,我的珠珠表弟。”
“呸,哪有你这样的讨好?”
“这叫另辟蹊径,不像老大跟老二那样明目张胆,生怕旁人看不出来。”
此时小二将拿去重新温好的酒又送了上来,顾珠看见三表哥给自己倒了杯酒后,说:“恩,他们的确是都送了我马的。但你放心吧,你们都是我的表兄弟,我可不会偏心谁。”不就是立太子的事情吗?皇帝舅舅迟迟不立,三表哥从小就野心勃勃,虽然后来蛰伏了起来,但别人信不信三表哥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晓得三表哥肯定还惦记着那个位置的。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让顾珠怪心疼那坐在皇位上的舅舅的。
舅舅还没死呢,几个长大成人的孩子就开始惦记他屁股下面的位置了,这不是另类的盼望着舅舅早日归西吗?
也不知道舅舅会不会失望。
“老二的确是送了你一匹马,但老大可送的不止是马,他使的使美男计,你这花心的毛病他算是了解得透彻。”
顾珠知道三表哥是在说韩公子,可韩公子跟他在大街上撞着,这是意外,后来他的五福金钱掉了也是意外,遇见棕熊就更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