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凤凰,凤凰到。
沉寂不过片刻的海水再度剧烈翻滚,灼灼霞光从海底冲天而起,雍卿的凤凰原身像一团烈火破开浓墨,耀武扬威地扑向——那头青鬃玄龙。
“敖摩昂,你这没用的海参给老子滚,鬼猊Yin兽你不许抢!”
敖摩昂超级无敌委屈。
可怜的西海大太子他一句“鬼猊Yin兽不是早就灰飞烟灭了吗谁要跟你抢啊”生生卡在嘴边,整头龙被凤凰掀得在海上连翻了好几个滚,滚得七荤八素。青鬃玄龙立起来甩了好几下脑袋后,龇着牙恼怒交加地迎上了火凤凰的下一波攻势。
“糊家雀你欺人太甚!”恶龙咆哮道。
神兽打架,神仙避让。
书中仙人双手虚捧着业火红莲……和红莲上的小天狐,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北斗七将与众天兵更是有心无力。
无人敢去阻拦,那两只便在海上你挠我绞地打成一团,龙鳞凤羽不时掉落。
这时两股神力逸散,波及灌愁海底的万丈红尘,三千世界中的凡人们抬头望天,只见云端青穹之上映出玄龙与火凤迂回相逐之影。
于是“哗啦啦”地跪倒了一片又一片:“是龙凤呈祥!上天显灵啦!”
直到打完架,敖摩昂才想明白雍卿喊的那句话是怎么回事——
鬼猊Yin兽刚出现在神魔战场的时候,雍卿还没有自己的本命法器,所以一开始他们谁也无法把那只邪门的魔物彻底消灭,往往是将它削到所剩无几了,魔界又从地狱畜牲道中劫掠无数恶鬼为之修补魔躯。
凤凰是被暴脾气的重明长老带大的,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但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主儿。打了几回见鬼猊Yin兽怎么也打不死,直接就冲到那落迦渊底,要去烧魔界的老巢。
敖摩昂想拦,没拦住。
重明……重明长老比他徒弟更想去烧魔界老巢,被雍卿抢先了还很遗憾地骂了她好几天。
于是一连数天,西北战营除了重明长老的骂声之外,就是朱雀副将瞿如的哭声,可谓鸦雀争声,好不热闹。
虽然瞿如哭丧哭得挺到位,但是雍卿没死,还有了一番奇遇。
那落迦渊底长年不见天日,魔气汇聚成无尽黑暗,凤凰即便眼力再强也没什么用,只能凭借路痴本能在抵御魔气侵袭之余横冲直撞,碰到魔族就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最后虽没有真的破除魔界禁制去烧了它们老巢,却也被她杀到了一处不可知之地。
那时,雍卿在黑暗中力竭倒下,本以为自己一条小命真的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地交代在那落迦渊底了,不知多久之后,沉重眼帘被强光所激,她万分艰难地睁开眼,面前立着个身披黑袍的神秘人。
雍卿还想动手,那人似是看了她一眼,她便动弹不得了。而法力强悍到可怖的此人,开口竟是空谷幽兰般的清雅女声。
她问:“你是为何而战?”
雍卿想了想,哑声道:“我……渴望力量。”
“我是夜行吏,名为‘山阿’。”许是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自称“夜行吏山阿”的神秘姑娘伸出手,隔空将雍卿扶起来,“跟我走吧,送你一样东西。”
“去哪里?”凤凰混不吝地问。
山阿淡然应道:“炼狱天。”
走过醒来时所见的那道耀眼白光,雍卿被山阿带到一片天地皆红的荒原。目之所及的尽头处,似是墨色山势连贯成线,将整片纯粹火红一分为二,上为天下为地。
“那是烛龙之骨。”山阿道。
热浪阵阵扑面而来,雍卿这个火凤凰都被蒸得烦躁不安。
山阿双手拢在袖中,平静得仿佛习以为常:“上古永神座下,有烛龙名唤‘玄黄’,永神以半名化八荒后陷入沉眠,烛龙玄黄随即死去,身作无间地狱,双眼为日月两仪。”
“永神?”凤凰没怎么听懂。
“洪荒,后世都称为‘神祖’。”山阿颇有耐心地解释道,“玄黄骨沉地心,过去佛座下的凤与凰亦化为这无间地狱最底的七十二柱业火,是为‘炼狱天’。”
雍卿颔首道:“那是我家老祖宗。”
荒原尽头,玄金色火柱从烛龙骨节上蓦地迸发,不多不少正好七十二道,滚滚焰势似可焚尽天地万物。
“炼狱业火,能祛魔气。我之前在西天灵山采了一朵红莲,放在此处炼化,后来魔族屠尽西海鳞族,作为惩戒,便是这红莲业火烧遍整个魔界。”
山阿讲话斯斯文文,语气听起来像是她昨天点火烧了一窝白蚁,干的事却彪悍到让雍卿此等神界知名莽汉都无言以对。
原来她和师父想去烧魔界老巢,竟只是东施效颦罢了。
山阿又道:“你若能从这七十二柱业火中从头至尾地穿行烛龙骨,那朵业火红莲就是你的本命法器了。”
对于她所说的话,凤凰表示将信将疑:“从未听说天地二界有‘夜行吏’,你究竟是谁?”
山阿依旧平静:“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我没办法一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