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陆大人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逼迫王妃吗?”
墨薏的确有些胆量,陆远思看着她毫不胆怯的动作,在心中点了点头,随后扫了一眼怒目圆睁的陆应,慢悠悠地说:“是否是胡言乱语,一验便知,念。”
她话音落下,站在一旁的礼官有些犹豫地往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这要是念出来,可就彻底没法儿收场了,王爷怎么也不表个态?
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傅承禹自然不可能毫无察觉,但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也就是默认的意思。
陆远思眯起眼睛:“念。”
见傅承禹不表态,那礼官只能硬着头皮将礼单打开,将今日所带之物一一唱念出来,声音高亢清晰,保证每一个字都能叫人听得清清楚楚,他每念一个物件儿陆应的脸色便难看一分,人群中的议论也愈发大了。
谁也没想到陆远思竟真的一点脸面都不留,陆应狠狠地瞪了陆老夫人一眼,让她缩了一下脖子,心中更是气愤,却不敢再说什么。
实在是不想和陆远乔待在一起的陆远琳正好在这个时候出来,王妃省亲,接驾的人却姗姗来迟,这原本是够得上藐视皇族的,但陆远琳毫不在意,没有哪个皇帝会为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去惩罚当朝阁老,她才不怕。
第8章 内宅 可陆远琳才刚一出来就看见了这样……
可陆远琳才刚一出来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场闹剧,当即怒从心头起,她一步当先,以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刚要开口的陆应:“陆远思!你什么意思?”
正在唱礼单的人得了陆远思的眼色,适时地收起礼单,笔直地站在了一旁,不再开口。陆远思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我虽生于陆府,却与这府中格格不入,若是收了这些嫁妆,倒好像是我欠了府中什么,因此今日特地来将财物归还,再与府中清点一二。若是可以,我们就此分割清楚,此后便不要再有往来了吧?”
陆远琳冷笑一声,发髻上的五铢钗光彩夺目,她神色鄙夷地说:“说什么不相往来,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想说我们贪了你的嫁妆,是我陆家亏欠了你么,想来讹我们么?陆远思,你还有没有良心,这才刚一嫁出去就想反咬我们一口?”
陆远琳可谓是说出了所有人都已经心照不宣却不敢说的话,因此这话刚一落下便引起一片哗然,她却全然不觉,正要步步紧逼,就被陆应厉声打断了:“闭嘴!”
“祖父……”陆远琳何时被陆应吼过?当即不可思议地看向陆应,却只看到了陆应满脸的怒火:“退下!”
陆潭及时拉住了陆远琳,阻止她继续辩解,一边皱眉看着陆远思。
没了陆远琳的声音后,场面倒是一时安静下来,显得百姓的议论声愈发大了。
“你有所不知,这四小姐虽然是长房嫡女,她父亲却并非陆老夫人的亲子,在家中自然会受到排挤,陆将军又英年早逝,四小姐一介孤女,在府中日子必定不好过。”
有年纪长些的知道陆府内情,便愈发滔滔不绝起来:“这陆老夫人啊并非陆阁老原配,乃是由妾室扶的正,谁想得到呢?原本一个妾室,成了嫡母不说,还生了个当皇后的女儿,哪里还容得下前面有个元夫人留下的嫡子,处处压着她的儿女?都说啊陆家乃是书香世家,陆阁老是因此才不喜投身行伍的陆将军,可是见四小姐如今的境况,恐怕是这位嫡母容不得陆将军在家,才逼得他弃文从武也未可知啊。啧啧啧可怜陆将军为国捐躯,他的独女在家中却要遭受这样的对待,连嫁妆都克扣至此,谁知道平日里都受了怎样的对待啊。”
此言又是引起不少赞同,却也有持反对意见的,认为陆远思一介女流、又是晚辈,如此不知礼数实在是有碍观瞻,却又念及她自幼失怙,看样子在家中也并无人管教,又免不了一声叹息。
“王妃,”陆应是多年的老狐狸,自然不会在礼数上让陆远思抓到把柄,他做足了恭敬的姿态,显然是以陆远思为君自己为臣,拱手道:“老臣忝列高位多年,却不知王妃这些年受了这些委屈,臣定慎重调查,若是此事属实,家中当真出了背主贪赃、目无尊卑的奴婢,老臣定不轻饶。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妃便是当真受了委屈,也不该不顾女子名节在此处泼闹,老臣被言官弹劾一句治内不力倒是事小,若是王妃因此丢了皇室脸面,那才是真正的不妥。”
不得不说,陆应这么多年的官不是白当的,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这些年陆远思受过的委屈全都怪在了奴仆身上,将陆家众人摘得干干净净,又抬出了皇室脸面,让陆远思不得不就范。
只可惜“女子名节”这四个字听在陆远思耳中便只觉得好笑,她正要说话,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咳嗽:“陆大人的意思是本王的王妃在冤枉人了。”
陆远思嫁到瑨王府的这几日,每个动作都落在了傅承禹眼中,她绝对算不上安分守己,可也和傅承禹想象中相去甚远。
陆远思新婚第二日便将自己陪嫁的贴身丫鬟贬去做了粗使丫鬟,连她所住的院子半步都无法踏入,反倒是提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