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哒哒的键盘声显示这这个房子里的另外一个人还未入睡。
又或者,他本就没打算睡。
岑景沉默良久,看着头顶久久无言。
第二天“时渡”的办公大楼顶层,高扬看着老板一早上要了两杯咖啡了,递文件的时候难得关心了句:“昨晚没睡好?”
贺辞东捏了捏眉心。
抬头问他:“钟子良这段时间人呢?”
“岑先生之前因为涉及到戚雄安那边的生意,估计也知道不太平,就把绿地规划的那个项目扔给他了。据我所知,进展还不错。”
贺辞东:“他倒是敢用人。”
高扬知道这个他代指的就是岑景本人,识趣地没有接话。
贺辞东:“你给钟子良打个电话,让他这几天特别注意一下岑景的状态,尽量少让他一个人待着。”
高扬点头,他知道岑景今天上医院的事儿。
贺辞东顿了两秒,又突然想到什么。
“别让那小子说漏嘴。”他说。
钟子良缺心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岑景现在身边还唯一能跟他走得算近,且跟贺辞东有关系的,除了他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高扬:“岑先生还没消气呢?”
“消不了。”贺辞东说。
他也没指着这个。
贺辞东手里的笔啪嗒一声丢在桌子上,靠着椅子说:“出去吧。”
高扬出去,体贴地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贺辞东垂眼沉静了半分钟,想起昨天晚上那人衣服半松,一身刚刚从梦中醒来的懒散劲儿靠在身后的房门口。
睡了几个小时,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站在那儿,说:“这样的时间地点,我都快相信我们真的感情不错了。”很快他又接了句:“以后不要制造这样的错觉,贺总,你贵人事忙,我也不想入戏。”
岑景在两个人中间划了一条线,看不见但是泾渭分明。
贺辞东唯一靠近的方式就是采取强制手段,而这样的后果也会触底反弹。
就好比昨晚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贺辞东能把人困在房间里,确保他不会再出现完全失去自主能力的危急情况。
但他第二天就不能继续关着他。
岑景疯起来就不管不顾的劲儿贺辞东见识过,重点是,会伤己。
贺辞东拿过一旁的手机,给卫临舟去了个电话。
卫临舟接得很快,说:“我就知道你得给我电话。”
“结果呢?”贺辞东问。
“没毛病。”卫临舟说。
贺辞东眉头皱死紧,“没毛病他昨晚会痛成那样?”
“真没有,我一个医生骗你干什么?”卫临舟似乎换了个地方,边走边说:“不光脑ct,全身我都给查了。当然,胃病,低血糖,凝血功能差这些乱七八糟的毛病他都有之外,还真没有查出导致他那种情况的任何诱因。”
贺辞东听完脸色更差了。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查出病理原因,还是岑景那一身的问题。
卫临舟看不见贺辞东的脸,就说:“再观察观察,看会不会二次出现这种情况。”
手机端:贺辞东:“我把人交给你,你就告诉我等着他二次发病?”
岑景昨晚那种情况,贺辞东看了个分明。
一秒血色退尽,冷汗一颗颗往下砸。
骤短的几分钟,需要好几个小时才能恢复一点生气。
“他自己也说再看。”卫临舟道:“还说出现了会给我电话。”
卫临舟说完就感受到了贺辞东连呼吸都带着忍耐的意味。
“打电话?”办公室里,贺辞东单手扯开领带,语气里带了火气,“站都站不住,能打哪门子电话?!”
第38章
加班加到晚上八点的岑景在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厅点了两杯拿铁。
一身正装穿得随性又带两分斯文气。
惹得咖啡店里的年轻女服务员频频往他脸上看。
岑景付完钱把另一杯递给跟在旁边的钟子良,自己喝了一口,把咖啡杯握在手里看向他问:“咖啡都给你了,还不回去?”
“哥,我送你吧。”钟子良一脸诚恳,“我给你开车。”
岑景动作一顿,“贺辞东让你跟着我的?”
一天时间都没能撑过去的钟子良:“……”
岑景太敏锐了,钟子良硬着头皮说:“没有,你这刚去完医院就回来加班,我这不是怕你身体吃不消吗。”
“自己回去吧,不用管我。”
岑景拍了拍钟子良的肩膀,“给钟叔带好。”
岑景出了门就把手里只喝了一口的咖啡杯随手放在了垃圾桶的盖子上,他现在不常喝这东西,但之前喝过贺辞东那里的,所以现在外面的咖啡对他来说总感觉欠缺了点味道。
而且不是必需品,没必要亏待自己的胃。
岑景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