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好了被他伤害到也没有怨言,甚至不能离婚的准备了吗?”
“他身体不便,或许在生活中给不了你更多的常人幸福,你愿意吗?”
“如果他辱骂你,或者行为举止很古怪,你会怎么做。”
“你能不能全心全意为他,不再有多余想法。”
“你为什么来到了这里,家里欠了巨款,所以想着走这条路是吧。”
“你们的家世我们都做过了调查,说谎没有用。”
“如果你以欺骗的心而来,那么我希望你能欺骗他一辈子。”
菲尔斯总是不急不缓地说话,用着浅淡的和煦的模样和嗓音,然后把一众女士吓退,把年纪小点的吓哭。这样的绵里藏针让更多人扛不住这压力,而始终没有露面的科林一句话都没有说出过。
我看着周围的入选者越来越少,排在我前面的人数已经到了两只手能数过来的程度。
我不禁思考,这是选妻,还是审问,过于赤|裸裸了。
“有请阿兰·库尔贝上台,久等了。”
终于,我的名字被菲尔斯念出,我紧张地双手握成拳头又松开,反复了几次,然后将掌心的汗水贴在裙角擦掉。我想让自己显得落落大方一些,而不是唯唯诺诺的。
“你很紧张么。”
“是有一点,皮克队长。”
“喝点茶么,这里有。”
“不,不用,谢谢您,我可以回答问题了。”
菲尔斯对我与对别人没有任何不同,他的目光将我从头罩到脚,随即收回,平和道:“请问库尔贝小姐为什么来。”
我张了张嘴,爱字卡在了喉咙中,气音发出,却没有完整的字。看我有些踌躇的样子,他好像误会了,用一种看不出喜怒的语调诱导着。
“因为家里欠了钱,想要挤入上层圈子,单纯的慕残?亦或者,喜欢勇者。”
在他云淡风轻的叙述中,我仿佛找到了底气,镇定了心神,我吐字清晰道:“我喜欢他,我爱他。”
我不是回答者里唯一一个承认爱的,五花八门的答案足够让人耳朵都起茧子,菲尔斯嗯哼了一声,不否认,“那么告诉我,如果你俩结婚了,你会怎么做。”
“我会一直在他身边,在他需要的范围。”
“这一点或许保姆也能做到。”
“他可以把我当成任何他想认为的人,我确信我会找到一个让彼此都认可的方式组建婚姻。”
“听起来很自信,库尔贝一家在镇上算中上阶层,毕竟你的父母够努力。”
“是的,我们一家拥有包容的心与坚定的信念。”
“但这也说明,你们家人都是有骨气的,不会为了勇者而卑躬屈膝。”
“如果是平等的关系,我想一家人之间不需要那样生疏。毕竟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了。”
“呃,你暂且留下,先去左边的席位休息。”
我觉得我还有很多话没有传达,不该是这样不痛不痒的面试,我想要门后的科林注意到我,哪怕卑劣地利用伊芙琳的名字。
“我知道伊芙琳和科林是相爱的!他们离婚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一定是有苦衷的。我接受这样爱着伊芙琳的他,我不会对上一段婚姻有任何意见,也接受身体有所改变的他,我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足够。我不奢求名望地位与钱财,我只是想要在他身旁,在可以看见他的地方!”
突然爆发出来的话语让我平静的面庞显得有些激动,面前的菲尔斯略微诧异地抬头看向我,这是他真正地开始对我这个人有考量。
就在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冷漠的声音从侧门后面响起,随着拐杖一下一下叩击地板的响声,戴着半截面具的科林走了出来。
我忽然感到呼吸急促,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我想去看他,却又怕被捕捉到视线,我是那样激动与害怕。这样近,我从未这样与他接近过。
一米的距离,残疾的少年来到我面前,他微微低头,曾经温柔的绿色眼睛变得冷冽,眼底聚起了难以融化的坚冰,透出凉意,似乎还有一些怒气。
因为我提了伊芙琳的名字。
我轻易地读懂了他的神情,哪怕他右边毁容的脸隐藏在了面具下,左边的脸僵硬又冷酷。
“抬起头。”
在他的命令中,我有些颤抖地抬起眼眸。菲尔斯表情微变,但他选择了退居一侧,将舞台留给了我俩。台下还剩余的候选者都在窃窃私语,目光全部投注了过来。
很陌生的目光,他完全不记得我。
科林崩紧的面皮忽然松缓,他勾起讥讽的笑,“你以为我和伊芙琳是怎样的,你认为我和她相爱么。”
“是的,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
“你的眼睛该挖掉了。”
“就算挖掉我的眼,我也能用耳朵用鼻子用各种感觉知道,你们存在爱。”
“那也是过去,是曾经,爱情是最容易消耗的。”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