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怒目圆瞪,“杜嬷嬷,你平日可不敢这么顶嘴,莫不是有阮姑娘撑腰,才敢这么肆意妄为?别忘了,你可是姜家的奴仆!卖身契在国公夫人那里。”
“老奴不敢。”
“料你也不敢,陆夫人最疼爱我们小姐了,我们小姐说什么是什么,定不会偏向一个外人。”
琥珀说完后看向一直沉默着的顾宜宁,“是吧,阮姑娘?”
顾宜宁眼中蓄起笑意,点了下头。
姜娴这才开口制止,“琥珀,别这样说,现在阮姑娘住在这芙蓉轩,我们去别的房间,应当给她打个招呼。”
琥珀苦着脸道:“小姐,您就是心善,根本不必这样做的。”
姜娴摇摇头,转头问:“淮安哥哥觉得我需要征得阮姑娘同意吗?”
淮安见顾宜宁没阻拦,看了眼她:“应该不需要?”
“那阮姑娘同意吗?”
顾宜宁站起身,理了理裙摆,眼眸清透,看着像是真心实意的,“请吧。”
姜娴挑的是陆夫人原来居住的卧房,房门打开,里面的陈列现在众人眼前,墙上字画皆是名家珍品。
顾宜宁甚至能粗略地认出几幅,是她父亲和哥哥一直想要却寻不到的孤品。
没想到在陆夫人这里。
琥珀率先走进去,伸手指了指那副《江帆楼阁图》,惊讶道:“这副图的画片上有些磨损。”
杜嬷嬷警惕道:“琥珀姑娘,哪有破损呐,老奴可是看不出来。”
“我们小姐可接触过太多名人的画迹了,一定能看出来,小姐您快来看看。”
姜娴提步向前,柳眉紧皱,“见表面可窥得其里,小姑母保存不当,内里已经有些被腐蚀过的迹象了,需要速速拿去修补。”
杜嬷嬷着急地开口,“四小姐,这些字画都是陆将军送给陆夫人的,陆夫人一直很Jing心细致地保管着,从来不舍得送给别人,何况陆夫人送了那么多东西给您,老奴求您,您就别打这些字画的主意了。”
“杜嬷嬷,陆夫人回京,没带走这些,定是把它们当作身外之物,而且,我们小姐只是将字画拿去修补而已,又不是私吞,你紧张什么。”
说不私吞,可每次拿走的东西从未还回来过,陆夫人也从未追究过,但陆将军送的字画,可是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东西。
杜嬷嬷无奈地走到顾宜宁面前,小声道:“阮姑娘,您就别站在这里了,赶紧回去,听老奴的话,千万别得罪四小姐,别弄得陆夫人厌恶您。”
“嬷嬷呢?”
“这些字画让她们拿走后定是一去不复返,说修补只是哄哄外人,有个正当名义罢了,太夫人她们知道四小姐和陆夫人亲近,定然会相信四小姐口中的话,我们这些下人,也说不得什么。因老奴知道四小姐的习性,今天就是冒着得罪她的风险,也要护住这屋子里的东西。”
她说完后,孤身挡在了琥珀面前,正色道:“陆夫人上次回京是因为殿下成亲,走得匆忙,忘了把字画带走而已,还望四小姐能收手。”
姜娴不舍地看了眼墙上的卷轴,陆夫人在时,她拿不走字画,芙蓉轩平日上着锁,她也拿不走。
好不容易等到眼前的机会,绝不可能轻易放弃。
背地里拿走后卖了,若陆夫人追究,她就说两声软话,掉一掉眼泪,把错推给别人,也不会被怎样。
琥珀知道主子的心思,一使眼色,那些跟着来的侍女绕过顾宜宁,走进了这间房,按住杜嬷嬷的肩膀,看样子是要用强。
顾宜宁终于看不下去了,陆夫人平时对姜娴有多好,才能让她当一言堂的。
她提起裙角,踏进门槛,扫了眼房中的名画名迹,浅声道:“这些卷轴定地紧,侍女们又力气小,如果四小姐不嫌弃,让我的人手帮忙取下来如何?”
姜娴见她识趣,微微一笑,“只好多谢阮姑娘了。”
“不用客气。”
暗卫们不到一炷香就将卷轴卷好放在了呈盘上。
顾宜宁用手指清点了一下,“放到我房间吧。”
“阮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姜娴伸手去拦,奈何自己被挡了下来,“这可是小姑母的东西,你竟然敢私吞?”
“暂为保管罢了。”
琥珀立刻斥道:“陆夫人的东西,凭什么让你保管?”
顾宜宁眼睫轻晃,看向她,不紧不慢道:“你一个奴婢,话比主子还多,且无轻重,身在国公府,怎么连最起码的礼仪也不懂?”
“你!你再说一遍!”
她笑意盈盈:“再说一遍,岂不是要你生两回气?”
琥珀面红耳赤,姜娴上前,“阮姑娘,你现在只是一个外室而已,若我向陆夫人说些好话,说不准还能允许你进王府当个侍妾。”
“多谢四小姐美意,陆夫人那边,我自己打点就好。”
姜娴凑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话:“阮姑娘,你可知我一句话,就能让小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