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霞轻轻叹气:“这谁知道呢,又不是新闻联播天天放的事,哪个晓得哦。”
起码上辈子她在这个时候就不知道。
她第一次晓得进疆采棉花这事,还是明明上大学以后带笔记本电脑回家看一部关于采棉工的纪录片,日本人拍的。当时陈凤霞的想法就是还有这挣钱的方法啊,早知道的话,那会儿她也去了,辛苦两三个月抵得上在工地干半年了。
穷人不怕辛苦,穷人只怕苦了还是没希望。
现在再跟女儿说起采棉花,陈凤霞还是免不了唏嘘。她甚至想到了加入当初她知道去新疆采棉花挣钱,那会不会也在新疆开荒或者承包地种棉花啊。听说那会儿弄到土地更容易,甚至是跑马圈地的模式。后来确定产权,就没那么简单了。
嘿,假如真那样的话,说不定他们全家都会留在新疆生活呢。或者是十一月份卖掉棉花离开新疆出去打工,三四月份再回去继续种棉花。
不行不行,明明和小骁还上学呢,怎么能这样跑来跑去。对了,新疆寒假是不是和东北一样,要比暑假长?可惜东北夏天好像不热,新疆夏天的太阳可是火辣辣呢。
陈凤霞一旦放飞自我,那思维扩散起来完全毫无下限可言。她甚至还想自己假如重生到平行空间,真跟郑国强来新疆发展了,那自己可不得两眼一抹黑啊。总不能再撺掇郑国强买房子囤着等升值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连郑骁都忍不住好奇地问妈妈:“妈妈,你想什么呢?”
陈凤霞笑道:“在想你爸……”
哦,周围人集体了然,除了蔚蔚和小三儿激动地喊:“我也想姑爹了。”,其他人都感觉,嗯,这好像是在撒狗粮。
陈老板哭笑不得,喂喂喂,你们一个两个的,这到底是什么表情啊。事实的真相跟你们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挺想郑国强的啊。这老夫老妻,差不多两个月都没见面了,怎么可能不想。她还不到和郑国强睡在一个被单笼子里没话说的时候呢。
列车的广播响了起来:“旅客同志们请注意,开往……即将出发,请送亲友的同志们下车……”
郑明明突然间冒了句:“妈妈,我知道要怎么将消息传递到需要的人耳朵里了,可以在广播里打广告。”
陈凤霞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是陈高氏先附和了句:“没错,广播可比电视省电。”
真到数米下锅的地步,家里是连电视机都不会开的。但会开广播,听听声音也好。这要是在广播上打广告,人家听到的机会也多。当然,更重要的是广播上打广告的费用也低。
到现在梦巴黎的金牌司仪都庆幸得亏自己早早辞职出来单干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在电台陪客户喝酒拉广告单子到几时呢。
通过广播打广告,这主意似乎不错。这几年不是一直有采棉工的缺口嚒,干脆试试这样的方式看能不能招到人过去打短期工。对于没挣钱门路又急需花钱的人来说,这也是根救命稻草啊。
可惜陈凤霞在火车上打连部小高同志的电话没人接,估计他们都出来迎采棉工了。她只好给张副县长的办公室也挂电话,然而一心为民的领导同志似乎都不乐意待在办公室里,同样没人接电话。
陈老板郁闷了,索性给郑国强发了条短信。来来来,你们这些领导同志,自己商量着去解决问题吧。
列车晃动了下,车子发出鸣笛声,然后缓缓朝前方驶去。
陈敏佳看着窗外下车的旅客,忍不住叹气:“我们就这么走了啊。”
感觉好不放心,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到苜宿草发芽,也没看到食品厂的天山情零食大礼包组装完毕,他们连国境线还有口岸都没瞧见呢。
哦!来新疆一个月,他们好多事情都没做,连新疆都没走遍。
陈凤霞听了侄女的懊恼,笑道:“你忘了啊,新疆有七个法国大小呢。一个月,怎么可能玩的过来。”
当初他们一家人一个礼拜玩巴黎,都觉得跟赶场似的,每天都连奔带跑。
说来真有意思,一般人都是先国内游再环球跑,到她这里似乎反过来了。而且你现在问她是想去美国还是西藏内蒙古,她肯定选还是后面的内容。
没啥,就是开洋荤对她来说好像也没多大的吸引力。毕竟她既不想去美国卖房子也不打算把婚纱店开到那里去,谁让美国没有供销社呢。
嘿,自己这心态转变的也挺有意思啊。
苏莱曼跟他妹妹阿依古丽一直在边上旁听,这会儿听了陈敏佳的感叹,兄妹俩立刻热情地邀请:“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们也一起来吧,到时候我们带你们玩新疆真正好玩的地方。”
小三儿发出“哇”的惊叹,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还有更好玩的吗?新疆已经很好玩啦!”
喂喂喂,小朋友,知不知道什么是过犹不及啊。你这样浮夸的表现,会让人怀疑你话语可信度的。
可是阿依古丽是个单纯的姑娘,她肯定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