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来的太快,黎莘被滕然带进苑中时还如坠云端一般。
她是自己走来的,滕然虽说要帮她,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眼睁睁看着黎莘瘸腿走过大半个院子。
等好不容易等坐下,她原本纤细的脚踝肿的有馒头大小,疼的她直抽冷气。
滕然瞥过一眼,默了默,还是回屋取了一瓶药油出来。
让他帮揉定是不可的,黎莘识相的接过,轻声道谢。
滕然便坐在她对面的石椅上,静静的望着她。
院落虽小,周遭却也空旷,夜风轻拂过零落的几颗朽木,平白带出一股荒凉之意。黎莘在这种过分静谧的环境下揉了一会儿脚踝,尴尬的发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放大了无数倍。
她总算是明白为何一点小小动静就能被滕然发觉了,
公子,你要如何替婢子解惑?
黎莘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的心慌,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滕然眨了眨盯的酸涩的眼:
我名归玄。
黎莘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归玄?
真是和滕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想起目前已见过的三个熟人,除了两个完全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不变的,就是武蕊昕,也和现代的名字沾了一二。
那他为何截然不同?
黎莘倍感棘手,踌躇着开口试探道:
归,归公子?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归玄显然也被她的称呼噎到了,蹙眉良久,抿着唇道:
不必称我公子。
他自幼被老道士收养,生来孤身一人,本就无姓无名。
归玄,只是老道士给的道号罢了。
黎莘乖巧颌首。
她面前石桌上燃着一支细长的红烛,仅凭这点子火光将周围照亮显然是杯水车薪,她一边摸索着揉开脚踝淤青,一边偷偷观察眼前之人。
烛火下,归玄的眉眼略略柔和,散去几分初见时的冷寂。
你唤的那滕然,是何人?
归玄捏了捏发胀的鼻梁,只觉素来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涟漪。
这当然不是因为黎莘此人,而是她所说的梦境与名讳,皆一一的与老道士的卦象对上了号。
老道士临死前,曾告诫过他命中有一劫。
劫乃大凶,度过便一世顺遂。若是没能逃过,自然是要舍去一条命的。
归玄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生死于他而言自有定数,并不在意。况且老道士一生十卦有九都是瞎的,他从来没将这这一卦放在心上。
但当黎莘真的闯入他苑中的那一刻,冥冥之中,他仿佛预感到了一丝异样。
莫非,她真是他的劫难?
黎莘并不知晓归玄心中所想,听他问起,自然要将早已编好的幌子丢出来:
婢子不知,从前未曾见过,只梦中隐约听到,这才说来与归公咳,归大人听。
归玄:
他额际青筋跳了跳,压着嗓道:
我说了,不必尊称。
真不知这小女子是有意还是无意。
黎莘一惊,似是被他唬住,面上故作惶然失色道:
是,全听归大人吩咐。
她面上害怕,实则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归玄深吸了两口气,才压下胸臆间泛泛的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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