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春看到太子失魂落魄地出来,心下转了几转,面上含着担忧,上前见礼,“太子殿下,您无事吧?”
太子无力地对他笑了下,轻轻摇了摇头,哑声道:“劳烦您照顾好阿爹。”
“臣不敢有丝毫懈怠。”王德春连忙道。
太子轻轻颔首,继续往前走。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王德春微微蹙起眉头,又看了几息,也不敢耽搁,掩去眼中的思绪,快步进了内殿。
“陛下,您感觉如何?”走到床前,王德春关切地问了句。
皇帝脸色看上去还不错,睁开眼睛问他:“太子走了?”
“是。”王德春轻声回答,见皇帝又闭上眼睛养神,他犹豫了片刻,担忧道,“臣见太子殿下脸色不大好。”
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淡淡道:“他会明白的,我这都是为了他好。”
听他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说,王德春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了些微笑意地感叹:“陛下对殿下寄予厚望,这些年悉心教导,臣相信殿下定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殿下还年轻,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不是还有陛下作为他的后盾吗?您慢慢教他便是,千万别动气,气坏了身子,殿下也会心疼。”
“不用你给他说好话!”逼着太子做了决定,皇帝现在心情不错,闻言笑骂了一句。
“哪是臣给殿下说好话?”王德春也微微笑起来,“臣听闻这几年太子殿下做的很好,几位相公也是多有称赞,京城百姓也十分爱戴太子殿下,乃是人心归向。”
皇帝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王德春似乎未觉,却也不再说下去,转身走开给皇帝倒了一杯温水,喂皇帝喝下。
“这几日你派人盯着南阳郡王府,若是有任何异动,及时禀报。”皇皇帝很快收敛了神色,又变得面无表情,一般人很难从他脸上看出他在想什么。
“是。”王德春躬身应下。见皇帝面露疲态,便先行退下。
回到太子宫的秦恒,先前的失魂落魄之色被一脸的Yin沉代替。太子妃听到使女的禀报,让人带着准备好的茶点进书房看太子。
太子十分信任太子妃,虽然书房是重地,却也不会禁止太子妃入内。见太子妃敲门进来,太子连忙收敛了神色,换上淡淡的笑意,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怎么有空过来?”
听出他这句话里的哀怨,太子妃顿时啼笑皆非,心里明白他这是先发制人,并未接他的话,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今日陛下同您说了什么?”
听使女说他回来时神色非常不好,太子妃心里便有些不安。
太子脸上故作的轻松之色僵住,看着太子妃专注洞悉的眼神,搪塞的话又咽了下去。他挥了挥手,使女内侍极有眼色地纷纷退了出去,怀山关上书房的门,亲自守在外面。
太子拉着太子妃的手坐下,深吸一口气,把在垂拱殿和皇帝的对话挑捡着同她说了。
耐心听他说完,太子妃眉头微蹙,眼含担忧地看着太子,温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太子嘲讽地勾起唇,“他不是说了吗?他这么处心积虑地,不正是为了将来我的位子能做的更稳当些吗?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又能有什么事?”
知道他说的是反话,太子妃心中酸涩,用力握住他的手,给他无声的安慰。
“川儿是我要保的,可有人就是要和我做对,挑衅储君之威,你说,我要不要给他些颜色瞧瞧?”太子的笑有些Yin冷,太子妃知道他心中有数,便也不多问,只听他继续说,“这圆明大和尚既然这般有本事,不知他可有算过自己的死期?”
太子妃看他一眼,对他说的话丝毫不觉得意外。
“不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吗?怎么还贪恋俗世?合该早日修成真身、早登极乐才是!”太子冷笑道。
听他这般说,太子妃不禁也笑起来,知道太子极为护短,又自觉对南阳郡王有所亏欠,有人明晃晃地算计到他头上,太子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太子也应该忌惮南阳郡王,表面上与南阳郡王交好,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可她和南阳郡王心里明白,太子极为珍惜他们幼年情意,是真心想南阳郡王一生无忧的。
想到此处,太子妃看向太子的目光更温和了些,这个人拥有一国储君的气度,他相信将来他坐上那个位子,也不会成为当今那样的冷心无情之人。
“陛下为何把此事同你摊开了说?”这是太子妃唯一不明白的地方。依太子的话,皇帝并未逼迫他必须杀了秦桑,只是在皇帝出手时,太子不要插手。皇帝对秦桑的猜测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因此,对于皇帝竟然和太子说开此事,她很是不解。
太子脸色一僵,对着太子妃澄澈的目光,突然有些心虚,眼神飘忽,就是不看太子妃。
看他这神色,太子妃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一时好气又好笑。
“说吧,有什么事瞒着我?”太子妃斜睨着他,等着他老实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