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绸缎铺并不是贺家在陕州开的第一家商铺,每一家的情况也都类似,他和另外几个掌柜也都想尽了办法,最好的也就只能维持不亏损而已。因此,上面来查账,他虽然忐忑,却并不十分担心他们问责自己。在他看来,他们并不适合继续在陕州待下去。
从前几天贺总管的态度来看,似乎他们这些铺子都要关了,只留那家不亏损的继续开着。他暗自猜测着,心中有些欢喜,也有些期待。
贺斓也不再多问,她不懂生意经,也不知道怎么盈利,倒也不好指手画脚。阿爹能把贺家做到江南首富,一定十分有头脑,这么做,也一定有他的用意。
见贺斓不再追问,掌柜的松了一口气,忙把准备好的账本给她看。
贺斓摆摆手,“我来此不是为了查账的。”
掌柜的疑惑。
贺斓笑了笑,道:“我想请掌柜的帮个忙。”
“不敢不敢,”掌柜的连忙欠身,“公子有何吩咐,小的们一定尽力。”
贺斓把来意说了,掌柜的虽然心中疑惑,却忙不迭地应下。
安排好这件事,贺斓便放心了。能不能打探到,其实都无所谓。林荣倒是十分兴奋,一直都很关注,满心想着能抓到一个大贪官。贺斓忍了忍,还是没忍心泼她冷水。贺家商铺的人,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打听些八卦还行,打探这些隐秘恐怕远远不够。
因为有贺斓几人的施压,即使谢鼎再怎么往后拖,杨怀一案终究还是“水落石出”,那些助纣为虐的杨府小厮也都供认不讳,此事证据确凿,杨怀蓄意迷|jian良家女子,虐人至死,被判绞刑。
此判决一出,整个陕州城一片哗然。连续多日,整个陕州都在议论此事。
在此期间,谢鼎并不老实,若不是受制于不知名的毒|药,他早已让人杀了贺斓他们。
☆、两把钥匙
若不是迫不得已,谢鼎并不想按照贺斓他们的要求做。可他实在没办法,每次派去暗杀的人没有回来的,若是明着动用其他势力,他并没有这个胆色。
被贺斓他们威胁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经派心腹往京城柳尚书府上送信,详细说了这件事,请赵相示下。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回信,其实他心中隐有猜测,想是赵相放弃了杨府小公子,更确切地说,是放弃了杨府。无论先前赵相因为什么那般重视杨府,而今,他们都不重要了。
想到这里,谢鼎心下打了个突。既然如此,即便他再恨,也不敢再借赵相的势。
谢鼎不知道的是,在他的信到京城之前,南阳郡王府就已经知道了陕州发生的事。
看到明风传来的信,秦桑盯着谢鼎的名字思索了片刻,对侍立在旁的明雨道:“去查查历任陕州知州的调令和陕州杨家的底细。”
明雨办事的效率很高,一个时辰后,谢鼎的履历并历任陕州的任命书就已经放在了秦桑的书案上。当天夜里,陕州杨家的底细也被明雨查了个一清二楚。
仔细看完了两份资料,秦桑略想了想,就带着东西去了东宫。
太子正在书房批阅奏章,听到内侍禀报南阳郡王来了,惊讶地挑了挑眉,放下批了一半的折子,伸了个懒腰,一边揉着肩膀站起来,一边让内侍请秦桑进来。
他知道,若是无事,除了定期给皇上请安,秦桑是不会随意进宫的。更何况,前段时间京中官员中毒之事也幸有他在才能轻易解决。总之,他进宫,太子是十分高兴的。
秦桑进来后,例行行了礼,太子没急着问他来意,而是笑着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了,小内侍上了茶点,便悄声退了出去。
“尝尝,”太子笑着指了指一碟糕点,“太子妃这两日研究的新品。”
秦桑没拒绝,拿起一块尝了,见太子仍旧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吃。”
太子咧嘴笑了笑,心中也十分欢喜。虽然太子妃每日处理庶务也十分繁忙,可每过一段时间便会研究一些小吃食给自己品尝。
“上次说的,给你找个王妃的事,考虑的如何了?”太子忽然问。
秦桑没有接他的话茬,直接把查到的东西递给他。
太子一边伸手接一边笑着打趣:“怎么,还害羞呢?”
秦桑抿起唇瓣,太子笑了笑,低头去看手里的东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等到看完,他一下把手中的东西甩到桌子上,脸色铁青,显然是气的狠了。
秦桑忙垂下头。
太子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脸上的怒气稍敛。他又拿起那份谢鼎的履历,仔仔细细看了,冷笑道:“这谢鼎没什么能耐,倒是极会钻营。”
秦桑知道他不需要自己的附和,便没出声。
太子盯着吏部柳尚书的名字,脸色又变得Yin沉。
谢鼎是前朝末年的举人,当时战乱四起,便没有参加春闱。这谢鼎能力有限,眼光倒是不错,投靠的人正是太|祖皇帝阵营中的,只是那人运气不好,在新朝建立前不久中了流矢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