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对俄语并不了解,他侧目看向宴任,宴任盯着半空,眼底的灰芒夹杂在略微的寒意中冷冷闪烁。
“在说什么?”祁棠刚问完,耳机内就爆开不大不小的一片笑声。
宴任伸手摘了祁棠的耳机,安抚般淡淡一笑,“没什么,我会把录音的所有内容整理,回头你可以拿去给祁总。”
祁棠颔首,思忖片刻后问道,“祁氏都不知道,你觉得安氏是怎么知道的?”
“应该是MH这次不敢直接找祁氏,所以才先找上了安氏,由安氏牵线搭桥。没有盯上宴氏恐怕是因为我姑姑在U国坐镇,他们不敢冒任何暴露的风险。”
祁棠微微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要不要和我去一趟U国?”宴任低声问道,他稍稍靠近一些,轻微俯低的动作有种迁就而认真的意味,“你们估计很快也要签合同了吧,不把事情弄清楚——”
“如果我不能去呢?”祁棠看着宴任反问。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隔着两拳,祁棠能够清楚看到宴任微微滑动的喉结。
他强势的Alpha表征已经完全成熟,颈上的肌理有种流畅而异常悦目的慵懒感。
“你想想。”祁棠微微向前,仿佛对峙一样把距离收紧,又严苛控制着触抵的呼吸,把煽动收拢在极其微妙的麻感内,“一个未婚的Alpha和一个未婚的Omega,结伴去国外,你觉得别人会怎么觉得?”
祁棠顿了片刻,发觉宴任虽然毫不示弱地没有动弹,但却屏住呼吸没有开口。
“宴任?”
“……我会单独过去。”宴任定定看着祁棠缓声道,“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祁棠笑了笑,虽然笑意浅淡,但揶揄感却很强烈。
“差不多了就走吧。”祁棠说道,“辛苦你整理了。”
他刚要起身,宴任就将他的手腕牢牢握入掌心,但力道控制得相当小心,没有让祁棠感觉痛楚。
“怎么了?”祁棠的眼底笑意微澜,但面上的神色依然浅冷,只是隐隐可见化冻的迹象。
宴任忍了又忍,最后说道,“……那是我的初吻。”
祁棠绷了一会,忍不住觉得宴任在学生时代实在可爱,他凑近了一些,抵在宴任的鼻翼边,悄声道,“也是我的。”
他感觉到宴任的手掌收得更紧,被攥入掌心的感觉仿佛轻盈的镣铐,彼此都没有推拒的意思。
祁棠低笑一样微微叹气,下颌向内浅收,吻上宴任的嘴唇。
包厢里一直没有开灯,一切都浸没在清晰的黑暗里。
似乎因为视觉的光线剥夺,所以任何触碰都能顺着毛细血管遍染全身的细胞,把温度的色彩和光亮,亲密的触碰和刺激,都钻进低颤的神经中。
呼吸的气息交融成祁棠熟悉的婚后糅合,暗色仿佛在凋零后开花。
祁棠感觉到宴任的紧拥,他的迫不及待又生生扼制。宴任沦陷又沉溺于祁棠看似冷然却相当温和的唇舌,细微的响动被暗光吞咽,像是在吻着心上抽枝生长的花叶,或者是自己狂沸不止的心绪。
叫嚣起来,在体内试图挣断束缚的本性,和宴任微蜷的手指形成错差矛盾,抵御仿佛带来了指尖的疼痛。
他不由自主地渴望拽裂那条保护环,连接吻时都有一种食欲般饥饿的牙关发痒。
好像齿关一定要嵌入他尚未接触过的,那鲜嫩、柔软、也许多汁的脆弱腺体,在那里紧紧穿刺咬合,钉入自己无法洗去的气味和痕迹,让祁棠从此散发的信息素都染上自己的气息。
祁棠推开了他,但没有离得太远,只是在宴任唇边抵靠,低声道,“……你想咬我。”
宴任再度索吻的意图登时被自己勒死,理智重新占据了生理的高峰,他松开祁棠的手臂,仰靠在沙发上,等待着颅内的温度下降。
祁棠把手掌压在宴任的手背上,感觉到他分明的骨节和有力的筋络,“想让我跟你去U国吗?”
宴任漆黑的视线转向他,好像因为过分忍耐而僵硬起来。
“送我回去。”祁棠的指尖蜷紧,在宴任的指缝间扣合般握了握,“我跟你去U国。”
等到宴任完全冷静下来,他们才一同出了包厢,穿过狂欢的人chao,祁棠示意保镖单独走,他坐宴任的车。
“你怎么跟我去?”宴任问道,他摩挲着祁棠的指尖,被祁棠翻腕牵入掌心。
“你觉得我妈知不知道今晚我们碰上了?”祁棠漫不经心地问。
扣合的手掌里温度弥合,但对宴任而言却有种难以满足的欲求感。在血流中生长膨胀的占有欲和亟待渴望证明什么的想法,单是双手相扣,似乎就变成某种前菜尝完,更鲜明又极难忽视的饥饿。
“应该知道。”
“我也觉得。”祁棠点头,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宴任的手背,甚至顺延到宴任硬韧的腕部,继而就被宴任握得更紧。
“所以下车之前,我们得演给她看,我因为公差,所以要和你去U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