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应?!罗大哥,此话当真?!”卢匡义激动不已,起身追问道:“这么说来,小鱼儿在牢里也有人上药照顾着?”意识到自己偏离了重点,卢匡义平复了一下心情,坐回到桌前,“既有内应,就有里应外合之法。”
罗谦遗憾地摇了摇头,“只是我与那人失去联系已有月余,半个多月前我曾试图传递消息,却也未得回应。”
卢匡义推算了一下时间,半个多月前,正是周崇礼父子的那起案子,顿时明白了其中缘由。他靠近罗谦,握住他的手说道:“罗大哥,那日在客栈的施救之恩,卢某铭感五内,永志不忘。明日之事不成功便成仁,卢某便是豁出此身,也要救出小鱼儿。”罗谦心中五味杂陈,默默地点了点头。
接近正午时分,小鱼儿再度被带上了刑台。扒下裤子之后,小男孩的屁股沟里插入了一支犯由牌,在刑责开始前的这半个时辰里,他须得背对台下双手撑地,罚跪同时晾tun示众。犯由牌落地会有什么后果自然不言而喻,只是这木牌刻意做得头重脚轻,罚跪的幼童必须时刻用力夹紧tun瓣才有可能免受加罚,对于前一日饱受笞刑责tun之苦,甚至被责打得屁股开花的小男孩而言,又是另一番难熬的滋味。
围观的乡民很快便发现了异样,小男孩tun峰上破皮的鞭痕竟已好了大半,屁股蛋子也消肿了不少。贾似德自然也没有忽略小男孩异乎寻常的恢复速度,他翻看着当值记录,将当值簿扔在班头的身上,怒道:“去把昨晚值夜的六人都拿了,带到后堂仔细拷问!没有招认之前不许停手!”
正在这时,一名衙役觉察到了远处的信号:“大人!您瞧那边儿!”循着衙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西面的天上犹如黑云压境,浓烟翻滚。原来是西面城楼上燃起了狼烟,这是敌袭的信号。城西的守军发现黑面虎的踪迹了!
贾似德还没来得及惊喜,转头又见南北方向同样飘来黑烟。“黑面虎向来行事谨慎,绝不轻易暴露行踪……更何况这伙贼人拢共只有区区二三十人,怎么可能兵分三路?”贾似德立刻察觉事态反常,“他们定是知道轮戍之事,料定今日守城兵力不足,于是设计佯攻。”
他正思索着究竟哪一处城门才是黑面虎真正的目标,忽然又有属下前来禀报:“大人!巡捕在城中多处看到了黑色三角形的风筝,正是山贼的标志。”
贾似德闻言大惊:“城中?!贼人何时已混入城内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还有一事……小人听目睹此事的巡捕说,那纸鸢才飞了片刻左右,便自燃起来,没等落地就烧没了。”
城西的集市大街上,一个小男孩正沿路飞奔,手中的细线牵着的正是一只黑色的风筝。风筝迎风而起,升上晴空,转眼间竟燃烧起来。巡街的捕快终于追赶而至,却只看到风中飘散的灰烬与手握着一段风筝线的小男孩,哪里见得着什么山贼。
罗谦率领着手下前往城东刑场,心中不禁赞叹卢匡义竟有如此妙计:将黄磷粉混入墨汁涂抹于风筝表面,待阳光直射,温度升高后便会自燃起火。此举既能混淆守城兵士的视线,让他们忽略城外伺机潜入的一众手下,又能声东击西,令巡城捕快对他们的位置产生误判,进而让他们有机可乘,得以接近刑场。
另一边,尹捕头急急奔来,向贾似德禀报:“大人,属下在此物燃烧殆尽之前将火踩灭,留下了证物。巡城的弟兄们没抓到山贼,只看到好几个手里握着风筝线的小男孩,扣下了其中的八个。”
贾似德接过那没烧完的风筝一角,心中已隐约有了答案,“哼,自作聪明……”
“大人,您是说?”尹捕头不解其意,贾似德又接着说道:“没抓到山贼?那八个小男孩不就是吗。全都带回衙门去,按照山贼同党的罪名,挨个扒光裤子狠狠地打屁股!”
贾似德理清了思路,起身道:“传令下去,关闭所有城门,决不可让贼人有脱逃之机!”
罗谦与手下忽地听见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心知不妙,喊道:“糟了,是巡捕的追命哨,他们开始收网了!”衙门捕快以哨声互相传递消息、确认彼此方位,将分散各处的巡捕组织成一张大网,乃是追捕凶犯的一大利器。
一众人等在街头巷尾间穿梭,四处响起的哨声却是避无可避,很快一名手下就暴露了行踪。急促尖锐的哨声是捕快间通报凶犯位置的暗号,罗谦及时出手一刀毙命,却也引发了更大的sao乱。幸而四散而逃的乡民替罗谦等人暂时抵挡了追捕,也为接下来的行动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城东刑场附近,衙役正在疏散围观乡民,罗谦等人混入其中,只待他大喝一声,众人利用飞虎爪窜上了街道两侧的楼房,以合围之势朝着刑台杀将而去。
“不必惊慌!瓮中捉鳖,绰绰有余!”贾似德自以为做足了准备,命令部众向东边城门后撤。“有南北以及西侧三面围堵,他们插翅难逃。将他们引至东门,再一网打尽!”
正是这过度的自信与轻敌让贾似德暴露了弱点。他原以为,贼人被赶至东门后,发现不能得手,便会向布防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