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准备离开,但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看德拉科。他正靠在墙上,一看到她回头,便立刻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不要死,德拉科。"
他注视了她片刻,然后对她一笑。
"就冲你这句话,格兰杰。"他的语气里带着讽刺。
她关上门时,他仍旧倚在那面墙上。
自此开始,他们每周二的会面内容变成了跳舞和决斗的诡异组合。德拉科十分坚决地训练她,直到她能流畅地完成躲避动作并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式移动。他说得没错,跳舞和决斗都需要一种相似的反应能力。赫敏学得非常快。
然而,当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和技巧与贝拉特里克斯越发相像的时候,她感到有些不安。
如果不是马尔福从来不用左手和她决斗,她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已经训练到位了。她想知道,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他是如何决斗的。
有时候,他会带着明显的伤来到棚屋,但却冷漠地拒绝她的医治。
他们相处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决斗练习开始每半小时就休息一次,好让身体冷却下来并补充水分。休息期间,赫敏试图和他说话,但他几乎全然不理睬她,就算有少数几次赏脸回答她的问题,他也似乎是在撒谎。
偶尔,赫敏会在冲突战发生后突然接到召唤赶回去。但总的来说,食死徒通常不会在大清早发动袭击。
战争的紧张气氛无休无止地延续着,仿佛眼下这种脆弱的平衡随时可能崩溃。赫敏和德拉科之间的那股紧张亦是如此。
到了十二月,每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感到两人之间的空气好像都在颤动,到处都弥漫着愤怒、怨恨、绝望。
他似乎被渐渐逼到了崩溃边缘,仿佛是因为压力的侵蚀。她不确定这种压力究竟只是因为战争,还是她也难辞其咎。
某一个周二,他来到棚屋时面色苍白,鲜血顺着他的左手滴下来。上一次她想要帮他治伤的时候,他几乎理都不理她,所以这次赫敏试图不去理会他手上的状况。半个小时后,他的血还在流着,她终于按捺不住,直接绕过他的身子对他施了一道诊断咒。她刚盯着诊断结果看了不到一秒钟—
"你白痴吗!"她被迫后退几步,在地板上翻了个跟头,以躲避他从后方愤怒又迅速地射出的接连不断的昏迷咒。"吸血鬼的咬伤可忽视不得!"
她朝他脚边一连射出了六七发绊腿咒。当他勉力闪躲时,她猛地高举魔杖,一记昏迷咒直接击中了他的前额。
他应声倒地。她吃惊地瞪着他,有几分怀疑他下一秒会突然坐起来。她震惊于自己竟然成功击中了他。然后她突然想到,这次成功的原因很可能是由于他已经大量失血,而非她的决斗能力胜过了他。她急忙又对他施了一道诊断咒。
他失血过多,上臂被吸血鬼咬伤,有内出血症状,身体一侧还有一处开放性伤口。
她变出一张床,用飘浮咒将他抬到床上。她只犹豫了一会儿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即便此刻已经不省人事,德拉科的神情仍然是紧绷的。她试探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颊。然后她用指尖在他两眼之间轻抚,试图消除他表情中的那份紧张。
她施咒解开他长袍和衬衫的扣子,又用一道熟练的半身飘浮咒将拉起他的上身倚在自己身上。接着,她把衣服从他的肩膀和胳膊上褪了下来。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她不由注意到了那些如尼符文的伤疤。一道道银色的疤痕已经完全固定在了他的肩背上,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难以平息的的魔力。那是被深深刻入他身心的魔力,在她的触摸下微微地颤动着。
他的体温凉得令人担忧。
她轻轻地扶着他躺回床上,仔细检查着他身上的伤。他二头肌上的两处咬伤虽然很深,但也很容易愈合。躯干上各处深重的瘀伤更为严重,赫敏怀疑那是在近距离下被飞沙走石咒击中造成的—也许正是昨天晚上与凤凰社发生的冲突战中留下的。身侧的那道伤口看起来已经有好几天了,但由于吸血鬼的咬伤再度开始流血。
她召唤来背包,从中取出药箱。她将几剂魔药灌进了他嘴里,然后开始治疗他身侧的伤口。
他真是个白痴。意识到他没有让自己的伤势及时得到处理,她担心得浑身发冷。以前,每次她为他治伤时,他身体的整体状况明明都非常好。
他的手臂和躯干上有着许多她没有见过的伤疤。她只需粗粗一看就知道,他没有去找过任何治疗师,而是完全放任不管,等着伤口自愈。
也许他解雇了他之前的治疗师们,因为他们没有提供任何治疗或缓解他背后符文伤情的方法。就算这是一种极其高深的魔法仪式,只要是合格的治疗师,都不至于无知无能到假装没有任何治疗方案,除非是他们主动选择忽视。
他明明说过自己已经换了一位新的治疗师。每当她提出要为他医治时,他总是坚持说有人会照料他。
他是故意疏忽至此。
或许他这样做是为了惩罚自己,如果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