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日日带着一根红绳,从未摘下过,徐容时知道,这?是那个男人送她的。
可据他所知,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啊。
姜颜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后走进了?暗夜里。
徐容时看着她的背影,浅声道:“日子总要往前看啊。”声音飘散在夜风里,不知是说给?姜颜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日子安稳的过着,没有半丝起伏,又过了?多半个月,徐容时开始不常待在府里。
姜颜的日子便更清闲了。
这?日徐容时从府外回来,身上带着一股酒气,他垂眸看着给?他按腿的姜颜,她生的美,可是脸上有一道疤痕生生的破坏了这?美感。
可是有瑕疵的玉那也是玉,到底也还是好看的。
徐容时忽然问道;“阿姜,你可愿跟了?我?”
姜颜动作不停的给?他按腿,混若没听见这?话。
徐容时为人温润有礼,做不出强迫小姑娘的事来,便也作罢了。
他们二人皆有心结,谁也无法劝解对方。
……
荷塘里的荷花全开了?,满池绝色,煞是好看。
姜颜顺着石子小路去厨房拿膳食,路过小亭时,听见了?徐容时的声音。
“阿姜。”他喊住了她。
出了松兰院,徐容时从不让她跟着,只是不知这次为何喊住了她。
姜颜顺着他的声音过去,只听他道:“表弟,这?便是我同你说过的阿姜。”
“阿姜,这?是肃王。”
姜颜低着头朝着声音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
徐容时一遇到这个比自己话还少?的表弟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的道:“阿姜的按摩手法极好,待你找个婢子来跟阿姜学学,让婢子也给?你按按。”
徐容时自顾自的说着,并未注意到男人看向?姜颜时眼底的那抹愣怔,以及胸腔剧烈的起伏。
他四处寻了人,没想到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
想到三年前她的背叛,他心里满是暗沉沉的怒气。
不大的亭子里,两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个嘴里不断的说着什么,另一个手紧紧握着轮椅上的扶手,青筋暴起,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姑娘。
姜颜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到一阵森寒,那个男人在看她,且目光逼人。
半响,她听见一道喑哑却低沉的声音:“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把她送给?我多好。”
这?话说的随意,将?强人所难,夺人所好的无赖样展现的彻底。
饶是以礼待人的徐容时听见这?话也愣了一下,表弟第一次开口跟他要人,按说看在兄弟情分的面上,也该给他的。
况且只是一个婢子。
可姜颜到底不是普通的婢子,她看不见,也不能开口说话,心里还装着事。
而且,徐容时看了?眼自己没有知觉的腿,他想,他也需要她。
他不知该如何抉择,便将这?话抛给?了?姜颜,他道:“阿姜,你可愿跟肃王走。”
姜颜周身都是冷的,那位肃王浑身散发着寒气,即便她看不见,却也知道这?位肃王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
他给?她的感觉很是强烈,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熟悉。
有一瞬间,她都以为是那人起死复生了?,可当年她亲手埋了?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他的声音与宗束颇为不同,他的声音似是从沙砾中滚过,带着一种喑哑,不似宗束的清朗。
姜颜听到徐容时的问话,她面容平静的摇了?摇头。
周身的寒气更重了?。
那位肃王听见这?话,眼底里的森暗之色愈发浓厚。
徐容时并未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他笑着冲肃王道:“表弟,你看见了?,她不愿跟你,你还是自己找一个吧。”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
一阵风吹过,将?姜颜蒙在眼上的白纱吹落,正好落到了虞止的脚边。
虞止盯着那方白纱看了?一瞬,随后弯腰拾起,攥在手中。
姜颜听见了?轮椅滚动的声音,且逐渐向?她靠近,气势迫人。
他抬起她的手,将?她掉落的白纱放到她手心里。
他的手带着一股凉意,抬起她的手时带了?一股子力?气,将?她攥的生疼。
“阿姜。”他喊出她的名字,嗤笑道。
姜颜将?白纱握紧,退了?几步,站在了亭子的一侧,这?个角度,虞止正好看见了?她脸上的疤。
握着轮椅扶手的手紧了紧,不过三年未见,小姑娘竟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虞止的眼神肆意的打量着她,半响后收回,眼底多了?几分克制。
徐容时此刻才察觉出几分不同寻常,他转头看向?问虞止:“你先前可是见过她?”
“不曾。”冰冷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而出,不带任何感情。
徐容时生怕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