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矮矮胖胖的男人被人簇拥着进来了,一脸的春风得意,他的脸很有辨识度,很容易和文字联系起来,简绎认出来了,他就是现在国内最大的空调生产商,可惜若干年后掉下神坛,成了简一忻商战素材中的反面教材。
离她不远的窗户旁,站着一男一女,听了几句谈话,简绎恍然发现这男人就是国内一家知名保险公司的董事长,业务范围涉及很广,他倒是商场的常青树,二十年后还是保险业的巨头。
……
简绎一边辨认一边心里感慨,这种洞察先机的感觉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忽然,她的眼神定住了。
离她几步远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和四周热热闹闹的交际场面不同,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目光虚无地看向前方,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在无意识地晃啊晃。
男人长得很高大,浓眉大眼的国字脸,五官中最为醒目的是鼻梁上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
简绎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像是下定了决心,男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站起来快步朝着边门走去,看样子像是要离场。
“王攀飞先生,你好。”简绎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人猛地回过头来,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你是?”
果然是他,飞驰智造的老总,因为经营不善避债海外、又找到投资回国的王攀飞。
照理说他现在应该意气风发才对,怎么一脸落魄地被冷落在角落里呢?
最近简绎瞟过几眼自己的账户,飞驰制造的股票又快要跌回一块左右了,毕竟利好出尽是利空,王攀飞虽然拉到投资回国,但一屁股债务等着他,公司的前景不明朗,据说股票论坛里都是在大骂王攀飞的,让他不要再搞电动汽车了,赶紧把家电制造的主业业绩弄上去。
“我是简绎,”她笑着伸出手去,“曾经听过一次你的演讲,很振奋人心。”
王攀飞怔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感慨道:“那是四年前了吧?唉,恍然已经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啊。”
“王总为什么这么感慨?”简绎有点奇怪,“我听说你已经带着资金回来了,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应该高兴才对。”
王攀飞苦笑了一声,环顾四周:“你看我像是要东山再起的样子吗?要是的话,这些人还不得跑过来和我套近乎,能让我这样坐冷板凳吗?”
可能是刚才喝了酒的关系,他的情绪有点激动,神情却越发灰败了:“我算是看穿了,世态炎凉这句话真是没错,时也命也,我不强求了,安安分分守着我的老本行努力给公司摘帽吧,总能混口饭吃。不聊了,我走了,不在这里丢人现眼。”
简绎着急了起来。
听这口气,王攀飞这是开拓新项目受阻灰心丧气了。这可不行,她还指望着王攀飞成为未来电动汽车的王者,公司股票翻个数十倍呢。
“王总,你别灰心,”她挖空心思想出了一堆鼓励的话,“我看过你的报道,对你勇于创新的Jing神非常敬佩,同时我也了解过你的固态电池新技术,非常可行。像你这样的行业先行者,早期一定是不被人理解的,但是我非常相信,你一定会造出令世人惊艳的电动汽车,把公司带出困境,实现凤凰涅槃……稍等我一下!”
旁边又有几个人过来和她套近乎了,她只好放下王攀飞,和那几位太太应酬了几句。
等应酬完了回头一看,王攀飞没走,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是宋寒山的太太?”
简绎乐了:“是,很不像吗?”
王攀飞结巴了起来:“我……我没看出来……主要是你太平易近人了……和宋……宋寒山一点都不像……”
“那现在我们能坐下来聊几句了吗?”简绎笑着问。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王攀飞一改刚才的颓废,做了个绅士的手势,“宋太太你请坐。
两人聊了一会儿,简绎把事情了解了大半。
王攀飞带回技术和资金后,再次提出了大力研发新能源汽车的新方向,并计划收购一家快要倒闭的汽车厂,以求用最快的速度建立生产线量产。
然而以前支持他的董事会这次却坚决反对,认为这件事情太冒进,会走以前的老路造成资金链的再次断裂。王攀飞独木难支,交涉多次未果,而目前公司的现状又不允许他脱离公司单干,一时之间他走进了死胡同,事业再次跌入低谷,甚至比上一次还要惨,连今天的邀请函都是他抹下面子求了好几个人才要到的。
今天来这里,他想要找几个商界大佬入股,资金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需要这些大佬来说服董事会的那些老古板,证明这个项目是有人看好,这样才能让他们同意顺利推进项目。
简绎今天的这一番话,让几近绝望的王攀飞陡然信心倍增:“宋太太,你就是我的知音,你放心,我不会放弃这个项目的,再难也会坚持下去。”
简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放心吧,现在就是黎明前的黑暗,熬过去就是一片坦途了。”
王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