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玉容卿那样温柔,她像太阳一样温暖明亮,李沅知道她足够好,可以跟更适合她的人在一起。
而跟他在一起,只会给玉容卿带来一次又一次的,无休无止的伤害。
可即便如此,李沅也无法伟大到与她一刀两断,放她离开。他是那么自私,她的爱让他找到了活着的意义,没有了玉容卿,李沅宁愿去死。
玉容卿半晌没有回答,李沅以为她是受了惊吓或者是在生他的气,也不敢追问,只能轻轻搂着她让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肩膀侧靠着的心跳是那样慌乱,玉容卿不知道李沅也会有这种紧张害怕的时候,她想要安慰他,却想起自己不能说话,想要抱住他,微微一动便扯到身上的鞭伤疼到快要晕厥。
她很庆幸,李沅来救她了。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在他怀中蹭两下,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怪他。
李沅察觉不对,低头看她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一时又惊又怕,“卿卿你……不能说话了吗?”
玉容卿点点头,捧住他的脸抚摸着,与他对视的眼中仍旧留着一团光没有熄灭,那澄澈透亮的瞳色之上,倒映着李沅的双眸。
第117章 117 独宠
朝堂上格外的安宁,永定王请了半个月的病假, 没人在朝上跟誉王争论,压力都集中到了皇帝一人身上。
下朝后, 文武百官各自散去, 卫国公府上, 曹若晴守在院子里等着父亲回家。
卫国公回到府上,换下朝服, 坐在桌边陪家人吃早饭, 随口说了一句, “时不待人。”
曹若晴不明白父亲话中深意,直白问道:“父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又给您新差事了吗?”
卫国公摇摇头,只说是永定王在朝中势力逐渐稳固,因为传出口谕扶持新帝一事,得到了许多原本中立的官员的支持, 迟早会与誉王分庭抗礼。在这关键时候,永定王却三天两头请病假,也不知是真生了病还是避露锋芒。
誉王是个理智的人, 但极度的理智反而失了人情味, 太过睚眦必报,让朝中官员分外惊恐, 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让誉王抄家灭门。
即便为着自己的利益着想,卫国公也不希望誉王一家独大,新帝刚刚登基不久,光是处理国事就已经费神劳力,根本顾不上处理官员中的党派争斗。
好时机并不多, 错过这次,不知要等什么年头才能制衡誉王。
上元节,白鹤坊的大火将倚翠栏烧了干净,守城军救下火来的时候,三层的楼已经烧的只剩主干了,火场中发现了两具烧成黑炭的死尸,有十几人因为这边大火受伤,倚翠栏的老鸨下落不明。
不知哪个民坊的小黑屋中,被鞭子打烂了皮肤的老鸨晕死过去,手拿鞭子的男子抬眼看了看外头的月光,凑到昏暗的烛光下看同伴记录下的口供。
被人用钱收买的老鸨根本禁不起严刑逼供,打了半日,将能交代的都交代出来了。
第二日,口供被递到萧成那里,萧成看了内容,低声问:“人呢,可处理好了?”
护卫轻声回:“尸体扔去了城外乱葬岗,毁了脸,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确认事情办好后,萧成喊了小梨去敲主卧的门,交代她说府里采买了新的糕点,请王爷过去尝一尝。
外头小梨传了话,不听里头应答,便守在门边等吩咐。
屋里开了窗户缝透气,刚过上元节,天气还未回暖,屋里烧着暖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莫名让人心安。
床上的女子坐起身,柔滑的云缎垂落,肤白胜雪,露出光洁的后背,满布青紫的伤痕和鞭痕。坐在床边的男子表情克制,一想到昨夜发生的事,他的心都揪起来,又痛又气,自责内疚,深感自己的无能。
沾了药膏的手轻轻抚过伤痕,手上力道轻柔,没让玉容卿再觉疼痛,冰凉的药膏抹上来,让伤痕舒服了许多。
身前身后都抹好了药,李沅为她穿好衣裳,垂着眸始终不敢看她的眼睛,半晌才沉声道歉:“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玉容卿转过身来看着他,柔声安慰,“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喉咙也不是真的哑了,又没有人知道昨晚的事,相公已经尽力了。”
还不够,他要查出幕后真凶,将那些人千刀万剐都不够。
下手抓她的人一定是个武功高手,他点了哑xue让玉容卿说不出话,就像李沅当初对莫竹做的那样。仅仅是一家花楼的打手,不该有那样的身手。
李沅紧皱着眉头,压在心底的一口气始终无法纾解,这世上唯一真心爱他,别无所求的人,就坐在他身边。
她为他受了太多委屈,即便遭遇了那种事,她依旧这样温柔。
李沅猩红的眼睛渐渐shi润,“卿卿,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有违此誓,叫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在玉容卿惊讶着去捂他的嘴之前,李沅已经作下了誓言。
见他面容愁苦,玉容卿鼓足一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