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镜湖边,惊鸿一瞥,就此定住脚步,误了终身。
她现出真容,凌波微步,踏水而来,宛若水中花,镜中月,美得不真实。
仙女见多了,唯有她,与众不同,他轻捂心口,按捺着那颗过于活泼的心脏。
谁知她见状,竟毫不矜持,大步上前,一把扯开他的手,柔夷便覆上他的心口,轻轻揉了起来,满脸焦急:“你的心跳很快,你有心疾吗?”
他一怔,被她突然的孟浪唬了一跳,竟不知作何反应才正常,是抱住自己大叫非礼?还是斥责她不知廉耻?亦或是就这样……享受着吧!
揉了片刻,她恍然大悟,连忙收手,喃喃自语:“不对!男女有别,我不能与你这般亲近。”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有些怅然若失。
她转身对他歉然道:“我刚做神不久,不是很懂规矩,冒犯之处,还请神君见谅。”
双拳一抱,竟是人间男子的抱拳礼。
他又是一怔,即便再不懂规矩,也不该连男女有别都不清楚啊?
这是谁家的傻闺女,长这般大了,竟还如初生幼童,不过……有趣!
他靠近一步,俯身,咬着她耳朵,窃窃私语:“我不介意,以后你……可以尽管冒犯我。”
这话,他说得心虚,但面色不改,生怕她瞧出不对。
若是仙女们听到这若轻羽般撩拨的呢哝,必然已面红耳赤,可她却只眨了眨美眸,向他投来似懂非懂的眼神,若有所思。
他想了想,隐觉不对,忙又补充道:“不过,你只可以冒犯我,其他人还须谨守男女之防。”
“为什么?”她惑然不解。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因为本君胸襟宽广,不拘小节,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她眯了眯桃花眼,笑得有些蔫坏:“所以,不管我对你做过什么,你都会原谅我咯?”
他以为她指的是给他揉胸的事,不由面颊微烫,不自然道:“当然。”
话说回来,她这笑容有些熟悉呢!
她这才取出七纵琴,双手奉上:“神君不必找父神了,他唤你来,是要我给你赔罪的。”
“是你!”
他讶然,眼底怒意陡生,拔毛、盗琴、烧神邸、卖雀翎,单独拎一件出来,都足以让他咬牙切齿。
她见状不对,忙将七纵琴护到一边,半带威胁道:“你若不原谅我,我就不还你琴了。”
他被气笑了,伸出手,不客气道:“还来!”
“我不!”
她往后退了两步,鼓起脸道:“其实,我也不怕你,反正你也不是我对手,可是父神说,若得不到你的原谅,我就得禁足,外面的世界我还没玩够,不想因为你就这样被困住。”
他感觉有些心塞,哪有人这般道歉的,不诚心就罢了,还净往人伤口上撒盐!
他用力捂住胸口,以免将肺气炸了。
她放下七纵琴,一步跃到他面前,拂开他的手,便自顾自地揉上了他的心口:“我看出来了,你喜欢我这样。”
妩媚的桃花眼里泛着三分天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纯,但他的气的的确确就这样,被她给揉没了。
她眨了眨那双盛满星辉的水眸,巴巴望着他:“你原谅我吧!”
他微地蹙眉,想推开她,却又不舍:“你对谁都这样?”
“就只有你,你是我第一个道歉的人呢!”她摇头,诚恳地解释。
“哼!”他不屑地别过脸,可心里的暗爽是怎么回事?
“谁让你是我第一个欺负的人呢?”她紧接着道。
他又开始心塞了,心塞过后,好像还有点自豪。
她停下手,摸了摸下巴,暗自嘀咕:“不过,这招似乎很好用,我……”
“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
他抱回七纵琴,收入神元中,义正辞严道:“我原谅你了,不过,这招只准对我用。”
“啊?”她气馁道:“可我还要向很多人赔罪,如果不能用这招,那我还要想其他招,那多烦呀!”
他闻言,额上青筋暴突:“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她掰着手指数道:“太上老君,玄武神君,丹霞仙子,斗母元君,乌延鬼君……哎呀!数不清了!”
她懊恼地抱头,闯祸一时爽,挽救火葬场!
最后,是他带着她,向诸位神仙一一赔礼道歉,其实,只要搬出曦皇的名头,谁也不敢为难她。
那时,他怀疑神主是有意放任她四处闯荡的,因为在她惹出这堆祸事前,没有人知道曦皇还有个女儿,唤风曦。
经此一役,扬名六界,纵使后来曦皇寂灭,神界失了神主,她亦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而他当时的小小心思,不过是阻止她少不更事,四处留情,只因,他已情动,会……嫉妒!
回想旧事,心头涟漪阵阵,有丝苦,有丝酸,有丝涩,还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