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最喜欢用甜言蜜语骗人的一类动物啦,所以要在被骗之前率先欺骗对方,这样才不会受到伤害。”
她这是被甜言蜜语欺骗了么?
况且永生,这到底有哪里好了?!
那舔食地上鲜血的怪物越发贪婪,他顺着血痕朝着妖Jing近了几步。女孩狠狠一瞪,那怪物吓了个激灵,那张脸被枯皮的裂痕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是形容狰狞的恶鬼,一半是清秀的男孩面容,淡蓝的眼睛,黑色的额发迷蒙了视线,那瞳孔里没有光,像混沌无识的幼兽。
一点点的血ye能让尸体变成残忍暴虐的吸血恶魔,但只要作为始祖的她的血足够多,理智反而会渐渐回归。等到完全蜕变,尸体就会复活,就会作为合理存在着的生命活下去。
“妈妈。”男孩说道。
这种行为在这个世界,和从冥王哈迪斯的手里抢人没有任何区别。这真是祸从天降,平白无故添了个巨大的麻烦。
“还不够,我的恩多应该比他聪明,比他活泼才对。”娜丽皱起眉头:“是因为血ye不够的原因吗?抱歉,阿普,请再帮我一个忙。”
她拿着刀,一晃一晃地走近。阿普利尔从那银白的金属中看见了面无表情的自己,但恐惧却是真实存在的,害怕疼痛是所有幼崽的天性。但她却更加害怕此时浑身染血,神情镇定的娜丽。
这是对异族的恐惧。作为妖Jing,本应该对人类的掠夺属性心中有数才对……
“请止步吧。”
娜丽停下脚步,鼻翼翕动,似是闻到了从风中飘来的味道。她道:“鲁格尼斯大人,今年的雨水似乎比往年好了很多,您的花朵和我的花朵,都较去年开的格外艳丽。您说是吗?”
女人看上去已经和少女无异了,她的眼睛紧闭着。木兰花般洁白的皮肤沾了些花瓣破碎飞起的乱红,那怪物虽然畏惧妖Jing女孩。但本身的攻击性是毋庸置疑的,是它替自己的母亲挡下了足够摧毁身体的一击,理性渐渐回归,守护血亲的本能起了作用。
“您说的在理。”男人落在夜色中,深红的头发迎着洁白的披风,在浓墨般画布上留下惨淡且绚烂的一笔。阿普利尔对人类男性的容貌一向不怎么敏感,现在依旧不怎么敏感。她只是眨眨眼睛,觉得这男人本身就像是某种华美的幻术,却并非梅林式的华而不实。
“天琴座的安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战士。相比绝大部分的战士,他很幸运,毕竟他俘获了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士的芳心,有着温暖的家庭,这是大部分圣斗士求而不得的幸运。”
“快别嘲笑我了,在您面前,我黯然失色。”娜丽掩着唇微笑了起来:“一定是这样的,虽然那时候您只是个少年,但我最初见到您的时候,我就明白您未来会变得多么强大,多么美丽,而您现在的荣耀和名望也证明了我猜测的正确。”
两人都对这突然的变故闭口不谈,而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故事。阿普利尔震惊的点还有一个——娜丽和鲁格尼斯居然是旧识,而在过去娜丽的口中,双鱼座的黄金圣斗士同其他的圣斗士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反倒和是愿意对她有所关照的训练生熟悉一些。毕竟黄金圣斗士对于普通的镇民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尤其是以离群索居闻名的双鱼座黄金圣斗士。像娜丽这样的卖花女,不是机遇,恐怕连当面献上敬意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的娜丽,不再是面对圣斗士大人时畏畏缩缩的模样,她温和而坦然。甚至在面对鲁格尼斯时,那张年轻的面容上带着阿普利尔所熟悉的,长辈一样的慈爱。
但这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以人类年龄的纬度计算,鲁格尼斯尚且年轻。但在与他相处的时候,却少有人意识到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位青年而已。
“您如今看起来很好,我还以为您会更加憎恶我一些。”男人笑着说道。
“怎么会,您是安拼上生命也要保护的人。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快要回来了,您也为他们感到高兴吧。”那怪物像只恋家的小猫一样依偎着母亲,充满黏ye的舌头不再伸长,他露出了笑容。鲁格尼斯看着他,似乎在透过他看着某个人。
“如果安能看到您如今的成长,他会很欣慰的。您不再为上一任双鱼座大人的逝去而自责,您成长成了优秀的圣斗士大人,比起我和孩子,他更加忧心您的未来。”娜丽说道。
“听上去像是在责备我。”鲁格尼斯笑道:“您真是太过苛刻了,明明属于我的未来不过是将双鱼座的毒血流传下去,为了我这样的容器,竟然赔上了那样优秀战士的性命。这样我不心甘情愿恐怕都不行了。”
娜丽笑而不语,恩多发出警惕的咯咯声,两人之间的气氛被轻描淡写地改变了。变成了相互敌对的肃杀气场,阿普利尔从记事起还没流过这么多血。血ye是被人为放出的,被眷属吸收了就再回不到体内。失血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意识却会逐渐模糊,女人超她伸出手,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不是因为情感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因为女人苍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阿普利尔明白,如今的娜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