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初不懂。
苏薇薇就像个骤然暴富便急于炫耀的穷鬼,她没有真正能够固宠的手段,全凭着叶子晖的喜好罢了。叶静初只觉得苏薇薇太过愚蠢,比文思怡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叶子晖的眼光也是够差的。
然而下一刻,叶子宁话锋一转道:“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是苏氏的孩子,你怎可对她痛下毒手呢?反倒连累你自己为陛下不喜。”
叶静初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对她痛下毒手了?”
叶子宁道:“先前你推了她,陛下都亲眼撞见了。”
叶静初大呼冤枉,那明明是苏薇薇故意做戏给叶子晖看,叶子晖太蠢看不出来怪他干什么?
然而叶子宁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从前你那么善良,如今怎么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还要叫为娘的杀害那个馆姬?”
叶静初更茫然了:“我什么时候说过?”
叶子宁道:“汤圆都跟我说了。”
叶静初闻言,哑然了片刻,随后便意识到汤圆肯定是叶子宁的人。
叶子宁接着道:“娘没有怪你的意思,可说到底,杀了那个馆姬无事于补,只会让我与你父亲的夫妻关系更加疏远。”
叶静初扯了扯嘴角:“他的态度很重要么?你可是安宁郡主,他不过是个定远将军罢了!”
叶子宁没道理这么对他唯命是从,听之任之的,她毕竟是叶氏的人,是皇室的人。
“又胡说!他是娘的夫君,更是你的父亲。”叶子宁嗔怪道,“我与陛下毕竟是同辈,他的喜好我也略有耳闻,他最喜欢柔柔弱弱、温婉可人的女子,你待会儿可万万不能再骑马射箭,做出那般豪放的举止了。”
叶子宁说完便把他手里的胖兔子接过去,放到地上,这兔子死皮赖脸地不肯走,叶子宁就使劲地踢了它一脚,好歹是把它赶走了。
叶静初:“???”
兔子!那是朕的兔子!
叶子宁还在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你是皇后,仪态万千,怎可自己去捉兔子?这只会显得你更加彪悍,那样的话陛下就更不喜欢你了。女人生来就是要讨着男人欢心的,你又怎么好惹陛下厌烦呢?”
也是正巧,她话音刚落,周挽筠便款款地走过来,她一身猎装,飒爽利落,叶子宁一看到她便闭了嘴:“臣妇叩见太后娘娘。”
周挽筠道:“不必多礼。”
周围那些皇亲国戚、文臣武将一见太后出行,立刻就有人去为她牵马,还有人去为她备箭,那些人皆是权贵,但他们毫不吝于向太后献上殷勤。
其中就有苏将军,都说苏家是皇帝牵制太后的棋子,可现在的他却在殷勤地为周挽筠挑选最好的那一匹汗血宝马。
叶子宁便有些讪讪。
她才说过女子都是要讨着男人欢心的,可一个转眼,在场所有的权贵男性都在刻意地奉承周挽筠,包括叶子晖也要向她请安问候。
叶静初不耐烦听叶子宁的啰嗦,忙不迭地开口:“母后也要参加秋狩么?”
叶子宁这才发现周挽筠的左手握着一把长弓,想到之前说的话,她尴尬地笑道:“太后娘娘好兴致。”
周挽筠不理她,她抬手挽弓。
箭离弦而去。
不一会儿,有奴才赶来,捧着她的猎物双手献上。
正是刚才那只被叶子宁赶走的胖兔子,它还没死,但被射中了左腿,吓坏了。
周挽筠拎着它塞进叶静初的怀里,微微一笑:“你的兔子。”
叶静初猝不及防地抱住了那只瑟瑟发抖的胖兔子,他怔怔地看向周挽筠,脱口而出道:“母后,儿臣想跟您一道秋狩。”
周挽筠看了一眼叶子宁,后者垂下眼,睫毛抖得厉害。
她弯起了唇:“好啊。”
朕天天见鬼
叶静初得到了周挽筠的首肯,在心底欢呼一声终于不用和朝臣命妇后宫嫔妃挤在一起看别的男人大出风头了。
他上前几步,刚想也挑选一匹大宛驹,旁边的苏将军见状,突然脸色沉了下来。他上前几步,把叶子宁拉到身边,又压低了声音:“皇后娘娘,您在做什么?”
叶静初道:“正想着挑一匹宝马,不知苏将军有何贵干?”
苏将军闻言,眉头都皱了起来:“你是皇后,该陪在皇帝身边才是。”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天天陪着太后,像个什么样子?!
周挽筠入宫三年不得先帝宠爱,连带着苏桃桃也开始学着避宠了。
这周挽筠和苏桃桃未出阁前就关系相近,耳濡目染之下,说不定她就是这么被带坏了。
想到这里,苏将军面色更沉:“陛下现在正在落星湖边,娘娘快些去吧。”
叶静初皱了眉,这苏将军对他说起话来怎么没大没小的?
他看向不远处的周挽筠,她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她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想来是苏家的两代男人都攀上皇亲国戚,就以为能够只手遮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