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叶静初不明所以,“为什么要怕?”
众多妃嫔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她们不好明说,因为背地里编排太后是重罪。
但!那可是家世显赫,手握重权,甚至手刃太皇太后的头颅的女人啊!
叶静初见她们嘀嘀咕咕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扭头就走。
她们真是磨叽,还不如周挽筠,直爽干脆,做事果决,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
叶静初可不想把宝贵时间浪费在她们的身上。
一是她们是他的侄子媳妇;二是有了前车之鉴,女人都是洪水猛兽。
……当然,除了周挽筠。
哪怕顾良衣和文思怡这两个女人对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Yin影,但——
他好歹还有周挽筠。
也只有周挽筠。
她是万里挑一,她是与众不同。
周挽筠对他今天再次来向她请安表示十分惊讶,她以为苏桃桃的“日日来请安伺候”只是随口说说,谁知道这位大小姐居然身体力行了。
叶静初乖乖地坐在她的身边,安安分分、规规矩矩的:“母后今日想做什么,儿臣陪你。”
朕得逞了
周挽筠闻言,眉毛挑得更高了一些。
若说先前苏桃桃来请安的时候她还有些顾虑,那现在是完全没有了。
现在的苏桃桃规规矩矩,乖乖巧巧,让人完全挑不出错来,周挽筠没忍住,探手将手背贴上了她的前额。
她莫不是受了风寒,烧糊涂了吧?
叶静初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避开,旋即又觉得不对,她是他的皇后,摸摸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吗?
于是他想了想,理直气壮地站着不动,甚至还把脑门往前送了送。
周挽筠:“……”
她默默地收回手,淡淡地问:“你现在倒是不恨哀家了?”
“为何要恨母后呢?”叶静初不满她的手缩得如此之快,“且不说这桩婚事并非母后有意而为之,就算是又怎样呢?儿臣进了宫,就能日日见到母后,此乃儿臣毕生幸事。”
这倒是实话,叶静初感谢自己成了苏桃桃,还进了宫。让自己能继续看着叶氏王朝繁荣下去。
周挽筠短促地笑了一下,她伸手给了她一个不轻不重的毛栗子:“这下哀家倒是信你不生我的气了。你倒是和从前一样,还这么油嘴滑舌。”
听她又换了平辈称呼,叶静初试探性地问:“既然儿臣是母后的闺中密友,那四下无人时,儿臣能唤母后挽筠吗?”
从前看不上周挽筠的时候,叶静初从来都用“那个女人”指代她。等他成为甄喜庆后,就一直称她为“主子娘娘”,现在好不容易捞到一个和她相对平等的位置,叶静初可不想一直吃亏下去。
周挽筠的动作顿住了。
“桃桃。你从前都喊我小筠儿。”
叶静初:“……”
这下他浑身僵直,接受着周挽筠的目光审视,还不忘了解释:“我……儿臣也是一时兴起,与母后开、开个玩笑罢了。”
周挽筠道:“随你开心就是。毕竟我们仍是挚友,四下无人时,想喊什么都随便你。”
叶静初本来还准备着迎接身份曝光后的二十种大梁酷刑,没想到小皇后这么好糊弄。他松了一口气,再度试探性地:“小筠儿?”
周挽筠淡淡地应了:“嗯。”
“小筠儿?”
“小筠儿!”
“小~筠~儿~”
“小↘筠↑儿↗”
得到允许后,叶静初越喊越来劲,他一口气喊了好几次,还换了语调。也算是弥补了从前喊她娘娘和母后时吃的亏。
周挽筠:“……我在。”
等叶静初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他稍稍地收敛了些,咳嗽了一声:“小筠儿你今日在忙些什么?”
周挽筠敲了敲桌子,示意候在门外的百合进来,她的手里捧着厚厚一叠画卷和小册子:“娘娘,这是今日应人府呈上来的所有画像和名册。”
叶静初觉得这些东西很眼熟:“选秀?”
“嗯。”周挽筠颔首,“你来得正好。你是皇后,也该帮着参谋参谋。”
叶静初道:“儿臣听母后的,母后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然而周挽筠摇了摇头:“可能你还不知道,从前先帝还在时,他从不让我参与后宫事。哀家这也是头一回着手这些事宜。”
叶静初: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朕已经想起来了。
周挽筠:“从前的我形同废后,境遇可比你凄惨多了。更何况,我也是迫不得已进宫的。”
叶静初:都让你别再说下去了啊!
然而周挽筠误解了他眼中的悲愤,她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不过哀家现在的日子已经好过许多,你不用那么愤慨。”
叶静初:……
万幸周挽筠没再继续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