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嘉茵追问,另一边的冉冉也凑了过来,现在楼里客人散了,她也贴过来一起八卦。
“楼主年少曾有一个心悦之人,只是那人性子不专,骨子里刻着花心,两人便不了了之。而那人摇身一变,入朝成了大官,自然也和楼主无法再续前缘。可楼主将那姑娘送进宫后,她却像有目的似的迅速接近了楼主的心悦之人,凭着楼主曾告诉过她的往事,成功走进了那人的心里,最后迅速脱了玉人楼妆娘的名号,成了那人的姬妾。在她眼里,玉人楼只不过是她进宫攀附权贵的踏板而已。”
善善说完,一阵唏嘘,鼻头圆圆的冉冉自来熟地挽上了梵嘉茵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可怜的楼主,一夜之间失去了最珍视的两个人。从此再也不与人交心,再也不提将人送进宫之事。”
“如果你真能被送进宫去,”善善说着,小手捏紧了拳头,在梵嘉茵面前晃了晃,“你要是敢像她一样,利用完我们就赶紧避嫌,脱了玉人楼的名,我就杀了你!”
梵嘉茵知道她并无恶意,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觉得小丫头很可爱。她笑着点点头,想了想后,问道:“金牌妆娘是什么?返牌又是什么?”
两个姑娘面面相觑,善善没好气地骂道:“你啥也不懂,答应这么快做什么?”
玉人楼里挂名的妆娘很多,大多是被客长聘,有些跟着歌舞姬化演出妆,有些跟着些小姐夫人化日常妆宴会妆等等,一些没有被长聘的妆娘,短聘也是自己出去接单,去一些贴了告示的地方试手。
所以玉人楼里没有妆娘坐楼,一般到楼里来基本都是重金找楼主亲自化,或者来提前预约金牌妆娘给化。
金牌妆娘,就是玉人楼里的头牌,掌握着最为顶尖的技艺。数量不多,总共也就十来个,而且全部被达官贵人长聘了,所以要接短聘的话,便要客人亲自到楼里给楼主下定金,提前预约。
善善带梵嘉茵到旁边一面红墙上看,上面挂满了刻着妆娘的名牌,牌下也都写着短聘一次的价位。
“要怎么样才能成为金牌妆娘?”
“不怎么样,楼主说你配,你就配。”
留返牌的意思是,在客人结束了一次短聘关系后,可以高价购买一块妆师的返牌,之后的短聘不用别人只用这一个妆师,有了返牌的客人之后预约短聘可以不用排队直接插队,甚至可以减少预约时间,让妆师主动配合。
所以梵嘉茵要在三天内,靠自己的能力在玉人楼抢掉本该是楼主或是金牌妆娘的单子,并且要让客人满意,买下她的返牌。
说到这里,善善无奈地摇摇头,面带同情地拍了拍梵嘉茵的肩膀:“楼主说从明天开始的三天,我可以给你放个水,你现在可以跟我一起坐楼到晚上,也就是说你有三天半的机会。恕我直言,你可能要为咱们白干三年了。”
冉冉倒是个乐天派的,她看着梵嘉茵一对弯弯眼就讨喜,双手交叉着抱着胸口:“那倒不见得,还有几天就是春宴了,到时候别说信州了,周边那些小姐夫人都会到咱玉人楼来约聘,说不定咱们楼又要多一个金牌妆娘咯。”
……
已是黄昏饭点,梵嘉茵坐楼坐得板凳都快穿了,还是没能等到一个上门约妆的客人。冉冉伸出手指戳了戳梵嘉茵rourou的脸,安慰道:“今天已经晚了,明天你早些来,肯定会守到来约妆的客人的!”
“你可别再给她希望啦,期盼越大,失望越大,”善善撩开门帘,从楼外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大盒红木雕花食盒,上下共有三层。刚一开盖,就有热气冒上来,同时窜出来的还有饭菜的浓香。她嘿嘿一笑,把冉冉和梵嘉茵叫过来,“先来吃饱饭再做梦吧!”
冉冉早就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见着善善买饭回来,拉着梵嘉茵就迎上去,边给她介绍道:“这可是对面赢香楼的菜,咱们楼主虽然抠,但是从不在我们饭食上抠,这三天你跟着我们坐楼,可有口福啦!”
刚一开盖,只见那盘豆腐羹淋着酱汁,看上去饱满细嫩,叫人忍不住想去戳一戳;清炒莴笋脆生发亮,伴着菌菇一起炒,更激发了二者的鲜香;点心南瓜饼金黄软糯,细看酥脆外壳的色泽,炸得实在恰到好处。
打开最下层,竟然还有一盘油滋滋的烧鹅,再配了一小碗甜汤。
善善每道菜都夹了一些放在食盒里,给楼上的花杉月送去。
梵嘉茵接过冉冉递来的筷子,眼神追着善善上了楼,才把注意力收回,问正在狼吞虎咽的冉冉:“楼主从不下楼吗?”
冉冉咬了一大口南瓜饼,里面的豆沙馅立马露了出来,她忙抬手托着,以防馅料掉到地上,嘴里吊着南瓜饼含含糊糊地解释:“也不是,有时候入夜了还是会出来走走的。”
“为什么?”
“楼主自幼跟着妆娘师父给人化妆,结识了各种各样的女子。有些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漂亮又娇嫩,但若嫁的偏远些或是夫家条件不如意的,就常抛头露面,原本的美貌就像那花朵一样凋谢了。而那些嫁得好的,依旧被夫家藏在府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美貌便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