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梵嘉茵弯下腰把地上这本册子捡了起来,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念道,“子若闯祸都原谅,相亲相爱一家人?哈,好一个一家人!”
黄嘉树的册子被捡到,本来是满脸的不情愿,不料她不仅捡起来念了,还把这两句诗给念对了,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你怎么看得懂?”
这很难吗?
梵嘉茵表示,相亲相爱一家人应该也是国际标配家庭群群名吧,没有人猜不出来。
倒是黄嘉树一脸找到知己一般的感动,这个家终于有人能真正懂他了:“放心吧,姐,我一定给你的房间布置得干干净净!”
梵嘉茵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瞩目下,大摇大摆地朝着门外走去,那气场嚣张得就好像脚下踏着十五厘米高的细高跟。
这时黄猛才想到行使自己做父亲的权力,厉声道:“你想去哪?”
她头都不想回:“寨主让我多出去转转。”
黄猛想拦她的手在想起刘青的巨力后又收了回来。
“快扶我回去,嘉傲,你重新再帮嘉丽找一间好点的房间吧。”
两个夫人赶紧搀扶起黄猛,黄嘉傲也陪气鼓鼓的黄嘉丽去收拾房间。
这一天信息太多了,他们都要好好消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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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州的集市热闹非凡,简单的面摊坐满了脚夫,清汤面里和着辣子,吃得大汗淋漓;三层的酒楼客满为患,拿着号牌的足足排到酒楼后门;道旁摆摊的老人抱着婴孩,在这么吵嚷的地方也能打起瞌睡。
梵嘉茵走到一间叫玉人楼的铺子外,停下了脚步。
玉人楼门口垂着绛紫色门帘,帘上用彩色丝线大胆绣着几个半裸女人的背影,帘外还笼着一层rou粉色纱帐,与两旁热闹的店家不同,玉人楼并无太多客人出入,从外面也看不清店内的风景。
玉人楼是信州最大的脂粉铺,信州最有名的妆娘也都在此处,梵嘉茵也打听了些,无论是贵家小姐出嫁,还是歌楼头牌演出,面上的妆容大都是要找玉人楼的。
梵嘉茵之所以来玉人楼,并不是为了与古代化妆技术进行交流传承的,而是因为她知道了一件事。
成为玉人楼最优秀的妆娘,有资格被送去皇宫,给后宫女子梳妆。
她轻轻撩开门帘,走进了玉人楼,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清甜的熏香味,正当中放置着一幅超长的仕女戏水图屏风,上面绘着的是六七个情态各异的娇艳女子,在池水中嬉戏,梵嘉茵凑近了看,这几个女子不仅被画出各种不同的性格,面上的妆容竟也都是不同的,女子的面上应该都撒了香粉,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姑娘想买东西吗?”
听得身后有人唤她,梵嘉茵才反应过来。来人是个面容Jing致个子娇小的女子,微笑着指向屏风两边。屏风两边的展示柜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胭脂香粉,一列列花案各式的青花瓷瓶放在台面上,台上还有些新采摘的花朵装饰。
有几个穿着体面的女客在挑选着脂粉,指尖轻轻涂抹一点,再涂在手背上,轻轻嗅那脂粉的香气。
梵嘉茵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姑娘说:“我不买。你们这还收不收妆娘?”
那姑娘听后便有些为难,像在斟酌着措辞,好半天才回答:“姑娘是想帮人问,还是自己想作妆娘?”
“我自己,”梵嘉茵见她面露难色,再补充道,“我本身有些化妆的功夫在,不需要教我太多,到手的妆费我可以与楼主五五分账。”
“五五分账?”
玉人楼里妆娘不少,但楼里的规矩是妆费三七开,楼主拿三,妆娘拿七。若是告诉楼主,说不定楼主真能破例,给她收了也说不定。
她想了一会儿,“姑娘,你且先随我来罢。”
说着,她便抚开角落的串珠垂帘,引了梵嘉茵上楼。
梵嘉茵跟着上了二楼,还没见着楼主,便先听得楼主的声音,她嗲着字眼拖着音调,边说着似乎手头还边在掂着银两,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善善,底下还有客,谁准许你上来了?”
玉人楼二楼的光景又和一楼不同,一楼的窗纸白透,不遮自然光,女客在一楼试了胭脂也能有充足的光源,不会有色差。二楼的光线明显暗了许多,阳台被封得严严实实,明明是白日却要借着灯的光源才可视物。
玉人楼楼主侧躺在床上,红底黑线纹暗花的纱帐足有三层笼着床身,显得神秘而诱惑。
身旁名叫善善的姑娘带着梵嘉茵上前,毕恭毕敬的回话:“楼主,底下的客人有冉冉看着,您大可放心。这位姑娘说想做楼里的妆娘,我才带她上来的。”
“哦?”床上女子身形曼妙,右手撑着头,侧卧着打量着梵嘉茵,“说说,看看我有没有兴趣。”
善善微微侧头,对梵嘉茵说:“这是我们玉人楼的楼主,花杉月。她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妆娘,还有你的身份,我们楼里的规矩,身份有问题的妆娘,功夫再好我们都不会收。”
梵嘉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