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听不懂!”话虽如此说,可有个答案却隐隐的跃于心头。
在清乐接收原主的记忆里,她晓得崇乐帝身体有疾,故而短暂的一生中不曾有子嗣,后在元乐二十二年过继了靖华公主的儿子作为太子
难道崇乐帝无缘子嗣不是因为身体不健康,而是...
崇乐帝缓缓道来,“爱妃,你是个聪明人,一定想过为何之前朕登基十余年,却膝下无一儿半女。”
如此直白的话,煞得清乐脸色苍白了起来。
清乐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唇角动了动,却无言出口。
“可是陛下现在有太子!”清乐干巴巴的道着,这话一落她自己也怔住了,有些惊心的看向崇乐帝,“陛下,太子他...”
这慌乱的语气落在崇乐帝耳中,瞬间令他黑下了脸,“太子自是朕的儿子!”皇室血脉岂容旁人混淆,对于这点崇乐帝可从来没有迟疑过。
清乐嘴角抽了抽,她自是晓得太子是崇乐帝的,她想问的是既然崇乐帝身体有恙,为何对太子的存在不曾有疑?
“陛下!”清乐无奈的唤着人。
崇乐帝低敛了眼睫,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
崇乐帝掩嘴轻了着掩饰窘迫,转话道,“爱妃有孕这事虽很特殊,却绝无异议,朕想大致是上苍怜惜崇国,这才...赐了太子。”说这话时,崇乐帝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清乐身上。
这话清乐没法接,只能低头不语,她可没那么大的脸自卖自夸。
“那陛下因何...”无缘子嗣,这是个敏感的话题,清乐不该问的,可既然崇乐帝主动提及了,那她便顺势而为,问上一问。
提及这件事情,崇乐帝心中已无波澜,“这是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时候朕还是太子...”
这是个很漫长的故事,却占据了崇乐帝三分之一的人生。
“后来朕被信任的人下了药,因着毫无防备,故而耽误了诊治的时间,所以才...子嗣缘浅!”至于这个人是谁,清乐猜到了。
“是谁?”有个名字隐隐跃于嘴中,陆婉言,清乐心中念着这个名字。
崇乐帝不曾避讳道,“陆婉言,朕的青梅竹马!”
清乐面色讪讪没接话,崇乐帝也只是顺口一提,不曾过多言语。
陆婉言至于崇乐帝而言是特殊的,无论是年幼是的陪伴还是后来的背叛,这个人都是特殊的。
于清乐而言,这个人的存在曾是一根刺,后来变成一道无法言语的芥痕,轻易不愿提及。
崇乐帝忽而张口解释着,“清乐,朕这一生从不知何为情,对于那人的背叛始终心有不甘!”
不甘什么呢?或许崇乐帝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不甘心的到底是这人的背叛还是这人弃了他。
清乐神情有些恍惚,她也不曾爱过,故而不能解了崇乐帝的惑。
崇乐帝盯着清乐的神情,心中隐隐有些失望,“爱妃不曾听过这个名字吗?”
听过,还动过手呢?这个事实两人心知肚明,清乐避而不答此话,“臣妾不曾参与陛下的过往。”
“是啊……朕的过去你不在,可是爱妃,你参与了朕的后半生!”清乐不似陆婉言,不似靖华,不似他印象中的任何一个女子,她既柔软又坚韧,既温善又清冷。
她可以待一个人至情至性,却又能转头抽身离开,感情手放自如,如风如雾令人捉摸不透。
崇乐帝一直深究着清乐,每每当他以为自己看懂了,看明白了,转头却又错了,最后还是看不懂。
比如现在,她曾因为嫉妒而对陆婉言狠下杀手,却又在对方真的死了后疏远他。
她可以在生活中竭尽温顺柔和相待,真心实意,却又能在感情上将他的好全然无视。
“臣妾很荣幸能出现在陛下的生命中!”清乐说这话时真心实意,因为崇乐帝改变了原主的人生轨道,也给予她改变一切的可能性。
崇乐帝笑了笑,明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答案,却又觉得这个答案已经很好了,“朕也...很高兴!”
“清乐。”崇乐帝招手唤她上前。
清乐顺势在床沿上坐下,静听对方的吩咐。
崇乐帝抚着这张百看不厌的面孔,眷恋的描绘着她的眉眼,“有时侯朕想,若朕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定然要陪你看尽这人间沧海,尽享欢乐!”
“有得有失,才是人生,臣妾很满足现状!”
清乐侧着头静躺在他掌心中,蹭着掌心的温度,低低的安慰着,“陛下莫要多想,您不会有事的!”
“这毒埋藏在朕的身体二十几年了,若非这次剑锋上的毒与之相冲,朕可能至死都不晓得呢?”崇乐帝笑得风轻云淡,仿佛他只是在陈述一件寻常的事情。
“当真没有办法吗?”哽咽着语调的清乐紧紧的抓住崇乐帝的掌心,希冀的奢求一丝希望。
“朕至多还有半年!”
“半年!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