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无法用常理预测的存在。
我低估了弗格斯到底有多么不像人,能够称为人的只有他的外皮而已。所有疯狂的,腐烂,扭曲的东西都藏在他完好的皮囊之下,没几个人能窥探到。其他的贵族或许像他说的那样更加罪大恶极,可令我感到恐惧的只有弗格斯。他是我的梦魇,更是无处不在的Yin影。
“多谢夸奖。”弗格斯朝我的方向迈了几步,手捏住我的下巴,“我知道你真正想问我的是什么……想让我放了你?”
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没有屈服过。只不过我的想法对这辈子都不知道良知这两个字怎么写的弗格斯没什么意义,他不在乎。
我闭紧嘴巴,没有把心声说出来。不管是王国的法律还是常理都与这个人毫无关系,什么都约束不了他。
“你虽然嘴上学乖了,眼睛却不是这么告诉我的。什么时候你能不再用想要杀掉我的眼神瞪过来才算迈出第一步。还是你想再试一次?”
被他识破了想法的我移开视线,尝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当然想杀掉他。要是成功的几率足够大我宁愿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会再试一次,可想也知道荒废了两年的醉鬼与一直都在战场上磨练的弗格斯的实力根本没有相提并论的可能性。我怎么敢再尝试?
曾经我用了惨痛的代价才学来不应该反抗弗格斯这个教训。我当时对弗格斯下手时就觉得奇怪,被我刺伤的他眼中没有一点愤怒,反而全是异样的亢奋。下一刻他用往外渗血的手臂单手牵制住我的进攻,直接把我制服,打晕在地。
平常总是与他对打的我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了他的全部实力,但那一招让我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老实说,我知道自己失败的瞬间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弗格斯没有想过要杀掉我,也没有按照第八部队的规定处罚我。他并不是因为宽容,而是想看我生不如死。他把我关在密闭的空间,扯着我的头发一字一句在我耳后冷静地描述着他会做什么事。
他会让我再也无法反抗,会践踏我的自尊,会让野兽对我……
光是触及到那些记忆我就浑身颤抖。那场极致的虐待过后我为了不再激怒他不得不强压下自己的厌恶尝试着服从他过分的指令。
只是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会把我逼到压抑不住心中的怨愤,再换来更多的惩罚。
“从第八部队到折磨我现在还不够吗?”就像现在。
“最终目标是我来决定的。”
我不想再看弗格斯。
“这正是我喜欢你的一点……”他露出笑容,手指隔着布料划过我身上的鞭痕,“我会让你看着自己一天一天沦陷的。迟早你会心甘情愿地以自己的意愿跪在我的脚下做我的狗。”
再怎么尝试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言语我都无法掩盖对他的恨。我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我要是选择去死呢?”
他再靠近,继续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用身体把我压在桌边。他的手滑到我的脖子钳住我的喉咙缓慢地施加压力,逐渐让我接近窒息边缘。我张开嘴想要呼吸,胸膛起伏着,脑子很快就晕晕乎乎的。
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我本能地挣扎起来,伸手捉住他的手臂,却死都挣脱不开。我巴不得此刻能死在他手里,但他绝对不会在此刻杀了我。
在我意识朦胧不清之前,他顿时松开对我的钳制:“你的生死也掌握在我手里。”
“还是你想就这么对我认输?”
我护住自己的脖子咳嗽出声拼命呼吸着,无法回答他的话。
他说的对,至少我现在不可以,要不然我有不知道多少种方法可以终结自己的生命。
一想到我以前把他当成神崇拜我就觉得恶心,怪我没有在刚认识弗格斯时就看破他的本质。我早就难以忍受世间对弗格斯的赞美。法拉的守护神,传说中的英雄,王国史上诞生的最伟大的人物——大家都是这么歌颂他的。
他离神的距离不能再远,可又确切地被命运疼爱着。他说自己会胜利就一定会胜利,他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继续下去跟以前一样,事情会走向他想要的方向。无形的绳子攥在他的手中拴住我的四肢。我会一天一天被磨掉剩下的心气,变成跟他折磨过的其他人一样的存在。比起死,我更加讨厌这个设想。
对于仆人端上来的晚餐我已经没什么胃口了,只觉得反胃。我顶着弗格斯的目光强迫自己吃下面前的东西,但不知为何今日我拿不稳刀叉,切了几次都切歪了。好不容易切开盘子上的rou,我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就直接硬吞下去。
弗格斯坐在长桌的对面优雅从容地用餐,一点没受到影响,还举起杯子问我是否要喝酒。
可能只有我单方面地受不了房间里的奇怪气氛。
我端起酒杯,里面的酒不正常地晃动着,几乎快要荡出酒杯。我的手竟然这么抖?因为被弗格斯气的还因为酒瘾好像都差不多,反正我身体的毛病几乎都直接或者间接地与他有关系。
我自嘲地想着,作为一个曾经的猎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