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的瞬间脑中恶魔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冒出来在我耳旁低语。那个声音告诉我弗格斯会把普莉玛带到更糟糕的地方,卖给某个贵族,甚至杀掉她。
一遍又一遍。
我捂住自己的耳朵,那个声音还是不肯停下。
我知道弗格斯不会这么做,可是我不敢做出绝对的判断,只怕这接近于无的可能性成真。最烦闷的是一旦这些可怕的念头涌出来几乎不可能再压下去。
离开部队后很多夜晚我都是这么过的。一瞬间的焦虑逐渐增多成为怎么都解不开的毛线球,吞噬掉我所有的思绪。就算大喊出声,锤打墙壁直到手开始流血都不能停止那些混乱的画面和情绪。我像个疯子,不,我就是个疯子。最终我不得不承认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彻底消除掉它们了。
曾经我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即使周围的人都会结伴在休息的日子去酒馆或者别的地方,我也只是偶尔会去小喝两杯。他们总告诉我酒Jing可以带来快乐,可我不懂到底有什么好处。喝完酒脑子会变得迟钝,身体会不受控制,时间久了还会产生依赖。这完全是在自毁。
一开始发觉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时我并没有想要借助外力来安抚自己,可是我后来发觉不管身体怎么疲惫,只要脑子不停下来我就没办法好好休息。能想到的只有酒Jing。或者药。即使知道这是在亲自毁掉自己也没办法。
直到今天我都没有从酒Jing中感受到他们说的那种快乐。比起快乐还不如说酒能够让人短暂忘掉不快,即使只是一个短暂的晚上。第二天人清醒后只会更加难受。
现在的我比起那时的他们不知道糟糕到哪里去了。
在弗格斯的庄园里我拿不到酒,我甚至连选择自己的食物和进食的时间的权利都没有。庄园里的厨房都是有专人管理的,不会让我随意进出。
想来想去,只有藏起来的最后剩下的那些药了。
……可我今天不能吃药,早晨我得亲眼确认普莉玛离开才能稍稍安下心来。
我想起她充满泪光的眼眸和通红的鼻头,直到离开时她快睡着了都不肯放开我的衣角。她在我怀中留下的温度或许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刻都无法忘却。从今以后梦里的一角如果有普莉玛的存在该多好,这样梦里就不止有我害怕的东西了。
人(或许只是我自己)真是奇妙,只需要像灰尘那么微小的希望与勇气就能够咬牙继续前行。
回过神,我盯着房间里荒唐的痕迹,默默在心中划掉立即躺回床上休息的选择。大概是因为我离开的时间没多久,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被清理过,包括我和弗格斯之前那场性爱的痕迹。
皱起的床单、干掉的ye体、落在地上的绳子……不堪入目。我吸了吸鼻子,仿佛还能闻到没有完全散去的味道。
与普莉玛相处的时间让我短暂地忘记了之前到底经受过怎样的羞辱,现在所有的记忆开始逐渐回笼。从我被蒙住双眼开始到弗格斯在这张床上干我的所有细节一一展现在我的眼前,没有任何人触摸的身体顿时回忆起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不管施加到我身上的是糖还是鞭子,此时能想起来的只有快感,足以让人失去理智的快感。
为什么我会只记得这些了?
明知道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身体仍然牢牢记住了那种滋味。我害怕弗格斯,更害怕我身体的改变。如果在未来连我自己的身体都倒戈的话,那该怎么办?
让我没有芥蒂地躺在这张床上实在是太过于强人所难。
我犹豫片刻,想要休息的欲望仍然占了上风。拖着疲惫的身体,我从柜子里翻出女仆之前放的一些备用物品换好后才躺上床,合上眼短暂地休息了会儿,再次睁开眼已经快接近天亮。
我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Jing力恢复了一分一毫,我的意识一整晚都没有安静下来。
窗外围墙里的院子里仍然是一片寂静,围墙外森林中起得最早的鸟儿们已经开始活跃起来了。
以前在做猎人时我曾路过过几次住在我家乡附近的贵族的庄园。当然,他的住处肯定比不过弗格斯家族的庄园,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一间小小的庄园与王宫也没太大差别。
每日靠着打猎才能果腹的我每次路过那位贵族的庄园时都会想要是我什么时候能进去住一晚那该多好。住在高耸的围墙里一定很安全。不会受到野兽的侵扰,还不用Cao心每顿饭需要吃什么,也不用思考晚上会不会淋雨。
现在的我想的却是相反的东西。
弗格斯庄园灰暗的围墙既阻止了外面的人和野兽闯进来,还能阻止人逃出去。他没有给我一个期限。我可能会呆在这里几天、几个月或者更久。
明明我一转头就能看见外面的诺加森林——看得见风怎么摇晃那些树枝,落叶怎么飘到地上,鸟又是如何飞翔。而我被囚禁在围墙构筑的铁笼之中,毫无自由可言。
无所事事时我总会幻想自己赤足踏着松软的泥土奔跑,经过数不清的树木,一直到森林遥远的另一端。
我听常来小镇里的猎人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