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倒是有些意思了,不妨请林大人说说,也好省得孤胡乱猜测。”时葑眉梢微挑,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浓浓戏谑。
“有人状告在殿下居住的宫殿旁边发现了大量被人割喉而死的尸体,其中还有一位是那曾经戏弄过殿下之人,太子对此就没有半分想要解释的吗。”
等她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差点儿没有捧腹大笑,她倒是没有想到是哪个好皇兄好皇弟给她安排了那么一处蹩脚的戏码。
原来是因为在她的雅安殿旁边,有一个巡逻的御林军不小心被藏在草丛中的一具尸体给绊住了脚,紧接着禀告上头,上头觉得此处事有蹊跷,又派人将此地的土挖出,谁知道这么一挖,就挖出了那么个大事来。
“哦,那么照林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就认定那些人是我杀的,就仅仅只是凭那么几个谣言与几具尸体。”
“啧啧啧,孤倒是没有想到,林大人何时也成了这等草菅人命,连证据都不看就胡乱往人头上扣屎盆子之辈,不过也是,若非这样又怎能担得上你们林家人的名头。”
“加上现在几位皇子也大了,想必你们林家人,自然是早已蠢蠢欲动的想着法子要除掉我这挡路之人才是。”
一声低喃,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等时葑晚上回去的时候,正见到了站在檐下等她归来的莲香,不由揉了揉酸|胀的太阳xue,只觉得这人可还真是成日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不,应该说就像是一条狗皮膏药才对。
“殿下回来了,正好奴给殿下准备了您最爱的杏仁羊nai和糖蒸酥酪。”莲香见人回来时,连忙殷勤的将人给迎进殿中,并将里头之人尽数赶出。
“虽说现在到秋季了,可这秋老虎余威还未走,殿下在外辛苦一整日了,想来也是累得很了”
“那些人是你杀的对吗莲香。”时葑并未接过他递过来的勺子,而是冷声回望。
语气词中不是疑问,而是在肯定不过的陈述句,目的就只是单纯为了破坏她今日外出一事,只因这些事,在这些年来还少吗?
“殿下在说什么,为何奴一个字都听不懂。”莲香抬起那双刻意往圆溜溜画的狐狸眼,棕色的瞳孔中皆是那等浓重的委屈之色。
“我在问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比如今天出现在雅安殿旁的那些尸体。”
“你可别说不是你干的,莲香。”最后几字,她尾音微微加重,更带着几分刺骨Yin寒。
“殿下在问奴之前,心中不是早就有了答案吗,再说殿下以为自己用来做练习的人|皮难不成就是凭空生出来的吗。”
这一次的他不在同先前装痴卖傻,而是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所以那些尸体不是突然被发现的,而是你刻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破坏她今日的外出,倒是好样的。
“殿下可真是聪明,一点就通。”莲香从身后将人给虚搂住,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处,笑得妩媚至极。
“听闻最近陛下的身子骨可是越发不好了,现在大了的几个皇子早已虎视眈眈的想要拉殿下下位,不,应该说他们从未将殿下放在眼里才对,越是这样,才对殿下最有利,毕竟有时候这谁都看不起的兔子哪一日翻身成了狼,将他们给咬一口可就好玩了。”
“难不成殿下就不想趁着这段时间里做点什么吗,比如,吹吹枕边风。”最后一句,他说得极轻极缓,可又处处透着旖旎的暧昧。
“你知道些什么。”她的语气极为淡然,就跟在说今天天气很好,晚上吃什么一样。
“殿下不想要让奴知道什么,奴便不知道什么,反倒是有些机会殿下要是再抓不住,那可得要溜走了。”男人略带凉意的手,缓缓抚摸上她的脸颊,像极了一条吐着分叉蛇信子的毒蛇。
“若是让其他的几个狼崽子上了位,届时的殿下又该如何自处,听说这未登上皇位的太子要么落得个终身囚禁,要么便是三尺白绫,一杯毒酒了却残生的命运,难不成殿下真的甘心吗。”
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是极为诱人的,特别是对她这种一直被践踏在泥地之人最为致命。
只因对她而言,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不真实的,甚至是充满着恶意的,唯有那紧紧握在手心中的东西才是真的。
“奴听说最近御花园中的牡丹开得正艳,殿下可要去看看。”莲香撩起她的一缕发丝置于指尖缠绕,更笑得一脸暧昧。
现如今九月份的天哪儿还有牡丹,有的不过是寒菊挂枝头。
“说得也是,孤想起来最近一直都忙得没有时间去御花园里逛逛了,也不知里头是否会移植来了新的花。”
时葑将那吃了一半的糖蒸酥酪放下,继而接过他递过来的纯白帕子擦拭了嘴边本不存在的污渍。
而此时的御花园中。
换了一身嫩黄色缠枝长衫的时葑看着不远处的人,只觉得作呕到了极点,可是更恶心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等那鬓角不知为何已然生了两鬓白霜的男人缓缓走近时,她方眼眸冷淡的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