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瑶月近日来直观感受了到芙蕖宫内的微妙气氛。
宫人们做事都比以往动作小心翼翼了些,偶有窃窃私语、眼神流转,好像有一股莫名的紧张感笼罩了芙蕖宫。
这股氛围的源头主要是来自于苏嫔。
娘娘最近不知为何,时常焦虑愁闷、眉头紧锁,就连苏夫人来了,都不能使她露出欢颜,只会在阿燕伺候的时候放松一些——一开始瑶月以为是怀有身孕后的自然反应,她阿娘以前肚子里揣着她弟时也会如此,食欲不振、喜怒无常,还会莫名悲感春秋——但娘娘却又并非如此,反而像是在思虑着什么难题一样,令瑶月不知如何是好。
而且……她感觉娘娘好似比起她,现在更看重弄月了。
“唉……”
瑶月托着腮坐在小厨房窗案边,想到此处,又是无限忧愁地幽幽叹了口气。
坐在对面的人仿佛看不见她的烦恼一样,仍在大口吃着糕点,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动着,时不时露出满足幸福的表情,仿佛这就是她的毕生追求似的。
瑶月语塞,“阿燕!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啊?”
阿燕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脸上沾着糕屑,嘴里还在吃着。
“你!”瑶月气急,柳梢眉都吊了起来。
感情她烦闷苦恼了这么久,这痴儿一句也没听进去,还在什么都不愁地吃糕点。
——不过也确实不必发愁,即便阿燕什么也不懂、也不会伺候人,她都是娘娘最宠爱的宫女,无论是她瑶月还是弄月又或者是那劳什子什么月,在娘娘心里都不能越过了这痴儿去。
这么一想,更气了呢。
瑶月哼了一声,恶狠狠地将阿燕手上的糕点抢走丢进自己嘴里,一边含糊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阿燕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头上冒出大大的问号,“?”
厨房里的大白鹅也嘲笑一样“嘎嘎嘎”地叫了起来,瑶月瞪它一眼,“吵死了,再吵今晚就把你炖了。”又转而瞪阿燕,“都怪你留下这笨鹅,又不生蛋又爱叫,昨日马婆婆就要炖了它的,你非想养着。”
大白鹅临危不惧,挑衅似的“嘎”一声,阿燕连忙过去捂它的嘴,“大白很可爱的,再多吃一点,一定就可以下蛋的!”
她和大白眼神交流:瑶月姐姐现在心情暴躁,听话一点,别惹她。
大白乖乖地任她捏着鹅喙,待一松手又要叫,颇有反抗Jing神。
一道长而尖的声音打断了一室的嬉闹。
“陛下驾到——”
瑶月一怔,反应过来后表情一喜,连忙整整衣着,小跑着出了厨房,又恢复成寻常那个沉稳大宫女的样子——陛下来了,肯定能解决娘娘最近的愁闷吧,她要在娘娘身边,万不可被弄月那小蹄子抢了表现的机会。
阿燕跟在后面,也慢腾腾地抱着大白鹅出门了。
?
说起来,阿燕其实没怎么见过皇帝。
应该说,这后宫的人,大部分都没什么见皇帝一面的机会。
阿燕也好奇过这执掌江山、把控着无数人喜怒兴亡的天子是何模样。她第一次是在御花园里见到的,那时她们正在教事姑姑手下练规矩,烈日下顶着冰盆一动不动,有女子娇笑声传来,她们跟着教事姑姑跪下,视线内明黄衣袍的一角擦过地面,又有许多宫女太监快速又无声地跟上,她被太阳晒得头晕,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这种衣料子在地上拖要洗多久才能干净呀——直到后面她才知道,皇帝皇后及高位嫔妃的衣裳都是一天一换、由尚衣局专门负责的。
第二次,是在芙蕖宫内。芙蕖宫本是一处幽静偏远的宫殿,苏嫔——那是还是苏贵人——并不受宠,平日里宫内清清冷冷,也无几人会来,直到宫宴后醉酒的皇帝误入此处,临幸了苏贵人且升其为嫔,芙蕖宫这才热闹起来,也是那一次,令苏嫔怀有身孕,许多宫人都在猜测,只要苏嫔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就能再升上妃位。
也是那天,阿燕躲在柱子后,仔细看清了皇帝的脸。
皇帝正值壮年,已过而立,在政事上也果决明断,外表长眉入鬓、英姿勃发,看起来颇有魅力,符合深闺女子幻想中的郎君模样,——而就是这样的一位翩翩“郎君”,却会在酒醉后强硬地将女子拖到地上,粗暴地撕开衣衫,露出自己的那处陋物,按着女子的脖子就这样狠狠挺入。
她还记得苏嫔痛苦万分、手指扣着地砖的样子,到最后,已是叫都叫不出来,木木地任身上的男人兴奋地一次次将那物抽出又插入,像是一张轻飘飘的薄纸,一扯就碎了。
直到苏嫔看见了柱子后的她,眼睛才渐渐睁大了,眸里浸出水光来。
苏嫔用口型无声地叫她走,可阿燕看她的表情,分明是在哀求着她过来,不要离开。
男人一阵耸动完之后,气喘吁吁地摊倒入睡了。
阿燕将苏嫔扶起来,替她叫了水,在水中,搓着她身上青青紫紫、大大小小的印子,但还是觉得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