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停,续道:“这几日竹居里没人,要找我就去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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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天气反复,正午上还热得厉害,一到晚上又冷得叫人打哆嗦,金嬷嬷端了一碗稀奇古怪的汤药,劝着周蔻喝了,那滋味也够她受了好久。
在水室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周蔻裹着单薄的丁香紫寝衣,襟扣半敞着,一头乌发还往下滴着水,赤着足就往内室里跑。
没有萱花看着她,她不太爱穿鞋,地上都铺了松软的织锦毯,光着脚丫子蹬蹬几下,别提有多舒服了。
刚一掀开湘妃帐,周蔻就怔住了,颤抖破碎的声音从嗓子里终于发了出来,她往后连退几步,拢住了松散的襟子,“萱花,萱花!”
榻上的人将书反扣在枕边,面具狰狞,但举止却带了三分慵懒,“叫什么,她们都很识趣,不会进来的。”
第17章 是他仁慈
是啊,萱花她们就盼着四皇子来呢,如今人来了,只怕都要高兴死了。
缓过神来,周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太过激烈了。
她僵硬扭过身子,手紧紧攥着襟子,里面大片的肌肤愣是一点也没露出来,强颜欢笑道:“殿下,您怎么说来就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高宥坐直了身子,朝她扬了扬手里的册子,“若不是临时起意,我还真不知道,皇妃竟有如此癖好。”
周蔻瞪大了眼,下意识就想去夺那本画册,结果手指头连册边都没挨到,高宥将它往上举,那册里一幅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图便完全显露了出来。
这画册她上回看完以后就随手塞在了枕下的,哪晓得会有人这么光明正大占了她的床,还将原本该藏在最深处的画册一页页翻看。
更要命的是,这个人还是四皇子。
周蔻嚅嗫了一下,站在榻台下,不敢看人,“殿下误会了...”
软绵绵的一句话,像云絮里堆出来的一样,一点分量也没有,如何能叫人信服,高宥倾身,只露在外面的眼眸是惯常的沉寂如水,但他的唇角却弯了又弯。
指尖才拂过姑娘的脸,就被一下躲开,停留了一瞬的腻滑让高宥搓了搓指,啧了一声道:“给我宽衣。”
话毕,他就歪在床边上,举起手臂,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周蔻烧红了脸,有羞怯,但更多的是慌张,但她不得不顺从他的话,弯下腰,颤颤巍巍抬手为他解开腰间的锦束,贝齿轻扣着下唇,叫人看了好生委屈可怜。
这模样落在高宥眼中,藏在面具下的笑意更深了,连日以来的憋屈也终于得以开怀。
小丫头片子,你这是在为自己做过的错事受惩罚。
高宥心情大好,还不忘翻一翻那本春宫册,挑了又挑,看了又看,仿佛是在选哪个姿态好。
周蔻更慌了,她一只手还攥着襟子,只有另一只手在解束带,原本就艰难,头顶又传来噼里啪啦的翻书声,让她更加胆颤心惊,手里的束带就更难解了。
高宥见她半天解不开一条锦束,故意压低声音恐吓她道:“你是只有一只手?若是如此,我可以帮你砍了多余的一只。”
周蔻顿时吓得失了颜色,手心也出满了汗,她欲哭无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人,可始终无果。
不得已,她只能松开了另外一只手。
襟子一松,乍时春光泄露,高宥也愣住了,视线从册上调开,盯着看了有一会儿。
姑娘平日里瞧着细细瘦瘦的,年纪不大,面嫩的跟初春冒出的桃苞一样,可被衣裳遮住的地方,该有的只多不少。
面对那略带炙热的目光,周蔻简直想打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见人了,她飞快地解开了锦束,替他宽了衣,然后站在旁边,微微侧过身子,赶紧扣好了襟扣。
高宥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抵拳轻咳两声,指使她道:“去吹灯。”
摇曳的灯火一灭,整个内室陷入了黑暗,唯有透过扇窗的那一点清辉,能将人大致的轮廓照出来。
周蔻蹑手蹑脚回来,继续站在床边上。
黑暗中,床榻上的男人声音响起,“你就打算一直站在这里,给我守夜?”
周蔻往外挪了挪步子,小声道:“殿下您睡吧,我替您守着。”
只听见男人嗤了一声,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她捉住,连带着她整个身子都往床上栽,“我要你守夜?”
她被禁锢在男人的臂弯之中,唯有腿能动作,不住地蹬着脚下的被子,极力扭动着身子,“殿下...您...您快放开我。”
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皇妃喜欢画册上哪一副,我们试试....”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瘦弱的小鸡崽,被人任意玩弄于股掌之上,无论怎么费尽力气,也撼动不了一分一毫。
她的手一直推着他,摇头道:“我不喜欢,都不喜欢。”
不动也罢,她这么一动,身体的本能让他抓得更紧,看着她害怕,无助,伤心,挣扎,但终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