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阮当归提着灯笼,打算继续逛街。
遇到了糖葫芦,是要买一串,遇到了桂花糕,也要停下来尝一尝,两人慢悠悠地逛着,阮当归心情愉悦,走走停停,他这次又在路边停下,是个首饰摊。
上面的首饰虽不名贵华丽,但胜在样式别致。
阮当归想要给珠花买一件,他一眼便看到一支红豆簪子,红豆艳丽,插在女子的发髻上,定是美丽。
给珠花买了,也要给秋书买啊,阮当归挑了个小小的长命锁,正欲结账时,看到一旁一支簪,象牙白色,无甚样式,握在手中冰冷,像是浸在水中的玉梳,阮当归转头看向林清惜:“林佩,这簪子像不像你?”
哪有将簪子比作人,林清惜早已习惯阮当归的胡言乱语,未待他说话,阮当归便道:“我给你戴上瞧瞧。”
林清惜今以冠束发,不同于阮当归的恣意,就连鬓角都一丝不苟,阮当归将灯笼塞进林清惜手中,此刻跃跃欲试。
林清惜看阮当归神色欢喜,并未出声拒绝,阮当归已微踮起脚尖,取下原先的簪,将这个簪子横插入冠中,他抚着林清惜的肩,温热的呼吸的气息都落在他面庞。
似乎世上只余彼此,就连心跳都渐渐融合,四下灯火皆阑珊。
阮当归听到林清惜用冷清的声音,在他耳边小声道:“如此,像不像是,我是你的夫。”
夫君的夫。
原来他懂方才阮当归心中所想。
阮当归被平白这般调戏,可不会害羞了,他盯着林清惜的唇,只恨现在在人chao之中,不能吻了上去。
第75章 从此无心爱良夜
秋书困倦地睡在榻上,珠花在一旁等候,珠花见秋书的头一点一点地,一双眼强撑着,又很快闭了起来,便道:“秋书,这儿我等着,你先去睡吧。”
李秋书立马抬起头来,使劲瞪大双眼:“我不困我不困,我要等阮哥哥回来。”
自李秋书被阮当归接到玄衣宫来,差不多一年了,起初秋书认生,珠花亲近不来,刚来的时候,李秋书压根不敢睡觉,每回都要扯着被子跑去找阮当归,男女有别,阮当归便让她睡在他床上,自己起来守夜,阮当归会把烛火点亮,让黑夜得以光明。
李秋书说想祖父了,阮当归绞尽脑汁:“没准夜里会梦到。”
她怎么也睡不着,耳畔忽然传来模糊又温柔的歌谣,阮当归为她哼着歌,一曲终了,她还是睁大眼睛,但心里却不再那么惶恐了,阮当归戳戳她的脸,对她说:“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所以李秋书很依赖阮当归,阮当归有时归家晚了,她也要等阮当归回来,亲眼把人瞧瞧,才肯放心睡觉去。
阮当归回来时,李秋书已经第三次从梦中醒来,并打了无数个泪眼朦胧的哈欠,阮当归见两人等他,一愣,赶忙道:“姐姐,怎么这么晚还不睡,都说了不必等我。”
珠花见他回来便安然,她笑笑没说话。
阮当归半是内疚半是献宝,将红豆簪子拿出来,递到珠花面前。
“这是……”珠花疑惑。
“我今去逛庙会,在摊子上买的。”阮当归凑过去,露出灿烂笑容,“配着我家姐姐的好颜色。”
珠花脸红,她接过簪子:“真好看。”
阮当归道:“等姐姐以后出嫁,我专门给你打一整套头面首饰,保准比这个还要好看。”
李秋书揉着惺忪的眼,一个劲看着阮当归,一双眼圆又水灵,阮当归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直到秋书鼓起脸颊,他伸出手指,在她额间轻轻一弹,李秋书吃痛地捂住额头,阮当归笑着把长命锁系在她脖颈:“平平安安呦,小鬼。”
李秋书小心翼翼地碰起小小的长命锁,脸上露出大大的笑。
李秋书本就孩童,忍不住困意,强撑着等阮玖回来,此刻被珠花赶忙遣去睡觉。
珠花给阮当归留了温粥,给阮当归端上来,阮当归不饿,但不想浪费珠花的心意,便坐在桌前吃粥,吃了一半,忽道:“之前差人去淮阳,好似有下落了。”
珠花又惊又喜,目光希翼:“真的吗?”
珠花自幼便被家人卖进了宫,如今进宫也快十个年头,她模糊记得,那年洪水肆意,很多人都流离失所,她家中尚有一个弟弟,虎头虎脑,可爱乖巧,只是年岁太过久远,她实在想不起来任何面容。
珠花的老家在淮阳,阮当归之前就有遣人前去寻找珠花的家人,不过什么也没找到,他知珠花虽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也很想知晓家人下落,爹娘卖她,纵她不说,心中多少怨恨,但她还有个弟弟,同阮当归一样大的弟弟。
“真的。”阮当归一边吃粥一边回道,“说是有姐姐故乡里的旧相知,虽还要耽搁些时日,但总会找到的。”
他吃完粥,嘴角粘着米粒,珠花拿起手帕给他擦拭,阮当归就笑着腆着个脸,安安静静又乖巧。
“姐姐,就算是寻来家人,你也要最疼爱我,知道不。”阮当归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