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吻上林清惜的唇,两个人唇舌相逐,似要将彼此拆之入腹。
待到真正分离时,阮当归微微喘息,唇齿间都是林清惜的清香,他们的头发彼此纠缠,阮当归将下巴担在林清惜的肩头,侧过脸,在他的耳畔问:“你疯了吗?”
林清惜靠着墙,风把意识的浑浊都吹散开来,他看到阮当归红若血滴的耳垂,鬼使神差般,他伸出手,捏住阮当归滚烫的耳垂,阮当归身子一颤,林清惜在他耳边道:“我未曾疯。”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阮玖。”
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绝非一时意乱情迷的冲动。
从这一刻起,他们并未知晓,他们踏上了一条与世人背道而驰的不归路,这条路满是荆棘,前路渺然。
阮当归夜里失眠了,月光如水,顺着窗子照进来,阮当归还觉一切如梦似幻,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是痛的,不是梦。
什么是爱,他想不通,男女之间相互爱慕,那男子与男子,不能情投意合吗?
爱是不分性别,不分年龄,不分尊卑的,心动而行,是天生之本能,他欢喜林佩,并不是因他是男子而欢喜他,而仅仅只是欢喜于他,他恰好是个男子罢了。
不知何时睡着了,翌日醒来,又下了小雪。
秋书在长廊上看雪,她穿着红色的棉袄,梳着两个小髻,发髻上绑着金铃铛,最天真烂漫的年龄。
飞雪入庭廊,珠花端着热水过来了。
阮当归醒来觉得头有些痛,珠花道他昨夜喝了许多酒,是太子殿下将他送过来的,阮当归洗脸的动作一滞,拿了毛巾擦了脸,匆匆便要往出跑。
珠花在后面喊,问他去何处。
“东宫。”阮当归声音被风吹来,人已跑远。
阮当归快要到了东宫,却生生停下了脚步,他忽然有些怯意,一个人在高墙之下左右徘徊,蹲在墙角,细雪落在他发上,他在想要不要见林清惜。
想见他,可见了之后要说些什么。
阮当归兀自纠结,听到头顶飘来一句:“阮公子。”
他抬头看,朱七撑着伞,看着他。
阮当归刷得一下便站起身子,朱七问他:“来此是寻我家殿下?”
“呃……这个么……我只是恰好恰好……那个,路过……对,刚好路过。”阮当归琥珀眼眸乱看。
阮当归总爱来寻他家殿下,朱七已经从刚开始的排斥,到现在的接纳,他家殿下不喜喧闹,东宫也是日复一日的安静,阮当归来时,这东宫也能添些热闹气。
他家殿下也能多笑笑。
朱七兀自说:“我家殿下去皇后那边请安,公子进来等着。”
阮当归拍下身上的落雪,应了两声。
朱七觉得今日的阮当归分外扭捏。
阮当归坐在东宫,等待林清惜,他看到桌上的奏折批阅了一半,朱砂笔放在一旁,素玉瓶里的梅花是他之前摘的,花瓣落得七七八八。
桌子对面就是窗户,现下可见小雪连连。
阮当归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是林清惜深夜坐于此,身侧只一盏孤灯相伴,他低头,一丝不苟的看书,写字,任由窗外流年变换。
忽然生出一丝渴望,想要知道那个他未曾见过的林佩。
阮当归在东宫等了些许,有些饿了,便吃着桌上的点心,林清惜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阮当归腮帮子鼓鼓,嘴角还有糕点残渣,古三也在侧,瞧见阮当归:“公子干脆把东宫里的点心都吃光算了。”
一点也不给他留。
若是以往,阮当归绝对会狠狠点头,恨不得将嘴裂到耳后根,但今日,他捏着点心没吭声。
古三瞠目结舌:“见鬼,你脸红作甚?”
阮当归觉得林清惜的目光落在他面上,他的脸更热了,他看着古三嚷嚷道:“外面不是下雪了嘛,我这是冻得!”
“阮公子。”古三才不信他的鬼话,古三道,“你是不是疯了。”
阮当归和古三还欲斗嘴,林清惜捏了捏眉头,用清冷的语气道:“古三,去打些水来。”
古三只得老老实实打水去了,只余阮当归和林清惜共处一室,阮当归忽然又拘谨起来,他赶忙擦掉嘴角的点心渣滓,却不知说些什么,复低下头,林清惜解开斗篷,在室内走动,也沉默着。
忽然,一个金黄色的小柑橘被放到桌上,阮当归睁大眼眸,林清惜收回手,淡然道:“这个甜。”
阮当归心中似开了无数朵花。
等古三打水回来,阮当归面前又落了许多橘子皮,林清惜撩了清水洗手洁面,一张脸清冷如仙君,林清惜坐在一旁,阮当归问道:“你很忙吗?”
“新年伊始,三年一祭祖,由我来全权负责,父皇近日身体不适,朝廷之事暂经我手,张氏……张氏一族余孽未清,虽无大碍,却也缠得人头痛。”林清惜坐在桌前,拿起未看完的奏折。
林清惜很忙,偷不了浮生半日闲,不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