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禧勾了勾嘴角,语气坚定,不含半分犹豫:“弘一,你很好,真的很好。如果那时候我是一张白纸,在西藏遇到你,我是一定会心动的。可我不是,遇到你的时候,那个人他先走进这里来了。”说着,白禧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心口,仿佛一个醉鬼,下手不知轻重,拍得她自己生疼,可她却只是笑,不觉疼痛,反倒一脸甘之如饴。白禧接着说:“那颗种子进到心里太久了,一不小心它就自顾自地长成了参天大树,把心里挤得满满的,什么也容不下了。”白禧拿起手边的酒轻轻抿了一口“如果没能遇到他也就罢了,我不指望一些不实际的事,可偏偏命里让我见到了他,还走到了他身边,我怎么舍得随随便便因为一些小事就离开了。而且他确实很护着我……有些事没有真实的发生在你身上,你就不能知道他有多难。南曲他……很不容易”。
白禧抹了一把脸,站起来目光眺向远方,双臂张开在身侧感受着山间的晚风,忽来的冷意让她狠狠地打了个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白禧说:“弘一,你真的很好,不是什么好人卡那种胡扯瞎掰出来的好啊。可是我是因为南曲来到这座城市的,就是为了他才来的,我没法改变自己的心……我相信总有一天,也会有个姑娘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或者你会去到哪里去和她相遇。冥冥中仿佛都是注定了的……”
绍弘一一直看着白禧,听她说了一堆来拒绝他短短的四个字,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知名的酸意……程南曲究竟有多好,才配得上他心尖上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白姑娘。可白禧喜欢,他绍弘一就毫无办法。她总说千金难买她喜欢,像她那样的一个人,只会傻傻的一条道走到黑,就算半路遇神挡鬼,她也会抬手轻轻拨开路,继续往前走去,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绍弘一想,确实有那么一个姑娘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和他相遇,只是她是为了别人……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绍弘一一直是个洒脱的人,就算心里不想,脸上也要挂起释然。
他也起身像白禧刚才那样沐浴山风,站了一会才弯腰把酒拿起来塞到白禧手里,自顾自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也不知是酒太烈还是山风塞了一嗓子眼,绍弘一用力地咳了一阵子,咳完眼圈都有些红了。“你也知道,我是个多少有点小心眼的人。”绍弘一哑着嗓子沉声说道“我没法看着我爱的人嫁给别人,也没法被拒绝以后还保有联系。其实不是没法,是不敢。也许你大概能懂,起码目前来说我对你的感情不亚于你对那个人的爱。所以……”
绍弘一没再说下去,有些人之间本不必多言的。
绍弘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扔到白禧怀里,说“算是提前给你新婚礼物吧……等我走了再打开看,我希望你能留着。不过如果觉得留着不方便就在我看不到的时候随便处理了吧。”说完就转身往回走了两步,又站住,没回头,轻声地说:“这里离你家不远,我就不送你了,到家给我报个平安就好。”
白禧看着绍弘一走了很远以后才打开那个四方的盒子,里面是一个平安符。白禧认得它,那是去年她和绍弘一在西藏一起求的符。里面包着的是她写的“喜乐”,她也知道她那枚符里是绍弘一写给她的“喜乐”两个字。他们两很像,默契到仿佛认识很多年,像是天生的朋友。那天他们不约而同的祝福对方余生可以万事胜意、平安喜乐。只是,绍弘一在尽力守住她的喜乐,而她却不是能给他余生的那个人。白禧鼻子发酸,她舍不得绍弘一,绍弘一是她的朋友,这个朋友在她踽踽独行在这个繁华热闹的城市时,陪着她把别人的热闹变成自己的热闹。白禧珍视他,但她心里清楚,她不能太自私……
绍弘一说的没错,白禧心里也懂……如果事情换成她和程南曲,她也会做一样的选择——因为太爱,太重视,所以若是不能在一起就绝对不敢再去触碰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怕管不住自己再去接近他,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更是不想体验那种小刀子剌rou的细碎而持久的折磨。
白禧抬手抚了抚那枚平安符,却发现盒子夹层里竟然还有东西。等她扣开那层覆盖着的黑布,下层静静躺着一枚小巧玲珑的戒指,镶着几颗小小的碎钻,在昏黄的照明灯下欢快的闪烁着。白禧拿起来两个手指无意识的转了转发现内侧应该是刻有一排小字,白禧没有低头去看,只是慢慢的把戒指放回原来的夹层,盖上那层黑布,又把平安符放了回去,合上盖子,像是没有打开时候的样子。白禧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远处黑暗中有个人影低下了头,似是失落,也似是释然了。不论那戒指里刻了什么,白禧知道自己都不应该再看了,那不属于她,也不必好奇。
白禧把手里的酒喝完,吸了一口山里清爽的空气,慢慢悠悠往山下灯火通明的人间走去,留在身后长凳上的是那个Jing致的小盒子,而前方不论等着她的是什么,她都是要面对的。千万人的唾沫星子,她也不害怕,因为白禧爱程南曲呀!
那晚绍弘一跟在白禧后面看她回了家,又在她家楼下看着客厅亮起了灯,才转身离开。
大多数时候,男女之间的友情和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