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待宋月稚回答,便道:“国公府这些日子赫赫声名,京中无论谁攀上得的都是顶天的富贵,你觉得陛下会让你嫁给一个外臣吗?”
宋月稚颤了颤睫,反驳道:“我的婚事,由不得陛下做主。”
“傻子。”沈逆姿态从容的吃饼,他擦了擦嘴角,戏谑道:“我手底下有条消息,国公爷和陛下早就有了决断,你要嫁的人是真太子。”
“不可能。”
爹爹不会把她的婚事当作筹码的,皇后也早说想嫁谁都同意。
宋月稚不知怎么,身子有些紧绷。
“不若你今日去问问,你说自己心仪之人,他们会不会同意。”
宋月稚的手碰到悬在腰间的珊瑚珠,她轻咬唇,出了牢房,走的远了还能听见沈逆的笑声,以看戏为乐,以她的窘态为乐。
他的一生也只剩下这点乐趣了。
马车往国公府去,宋月稚心神不宁。
“姑娘,昨个阿清和我说,咱们丢在濯院的东西被封娘子差人送了回来,问你搁置可要藏着别让老爷看见。”
宋月稚毫无目的道:“什么东西?”
“就是老爷寄来的书信,还有一些杂七杂八咱们在溱安买的小玩意。”
“书信?”
宋月稚目光一晃,她忽然想起刚到溱安的时候,宋温游寄来的书信内容便说,为她在军中寻了一门好亲事。
那人便是传言中的驱军校尉。
当时她一笑泯然,并没有怎么看重,可如今仔细想想,能是什么人能得他父亲青睐有加?
若真太子是驱军校尉。等到择日归朝战功累累,高门贵女为坚强后盾,这样的条件下,还有谁敢质疑真太子的身份?
如今国公府这般高度,又子嗣凋零对将来毫无威胁,那这个高门贵女会不会就是自己?
肥水不流外人田,父亲那一封早有预谋的书信,是早已为她做了决断,要她为皇家铺路吗?
江汶琛除了身世,又差在哪里?还未见过几面,便都劝着自己远离他,他们这般嫌恶,是不是真的别有用心?
想到这,宋月稚忽觉心脏一疼。
“姑娘!”铃可见赶紧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道:“你怎么了?”
宋月稚去唤车夫,声音嘶哑。
“走,我们走,我们去巡按府上。”
“姑娘!”
滚烫的泪珠从脸颊坠落,宋月稚轻喘息,仿佛全身无力。
“我只嫁给他。”
第68章 私奔 你以前过的太苦
常疏辞刚给江汶琛送上一堆文书, 便听府外有姑娘求见,没有拜帖就这般堂而皇之的上门,着实让他有些游移不定。
毕竟公子刚从宫里回来, 现在正是兴致不好的时候。
直到听到宋晚的名号, 才慢一拍要去禀报自家公子,说不准姑娘哄哄, 人就好了呢!
江汶琛出去的时候便见她站在树荫下, 用一种迷蒙、虚弱的神情朝他看来,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兔,未来不可触及。
心底的郁闷一被另一种沉重压住。
他几步走去,接着虚掩着往府邸里走,巡按府的下人都是新来的, 见被自家大人护着的妙曼身影, 一时间都不免伸长了脖子,企图看清那女子的样貌。
可惜, 偏是挡的严严实实的, 看不清一点内幕,众人只好散去。
他将她带到书房,为她斟了一杯茶水, 小姑娘接到手里, 指尖都是素白的。
这时候才见她连神情种破碎感,好像下一刻就绷不住面上的平静似的, 她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这样六神无主的神情。
那怕旁人再是污蔑她侮辱她,她都不曾这般惊慌失措。
江汶琛喉间一紧,握紧她的手,冰凉的仿若冰块。
宋月稚颤着睫抬眼,才见他面上满是难掩的担忧, 他并不说话,只是用温热的手掌向她传递着温度,她轻合眼,忍不住鼻尖泛酸。
她拉着他的衣角,侧歪首靠入他怀里。
其实她并不是特别相信实情,但时至今日,她猜的越多,心底便越是不安,她总以为等到一切安定了,自己终会与他成眷属。
可是这一切真的太巧了,偏偏父亲和皇后看不上他,那般决然,不容拒绝。
他们是守护自己半生的人,她又何曾敢相信。
可事实摆在面前,宋月稚被打的手足无措,如果他们真的早为她选好了,为什么还要做出假姿态?
她几乎是束手无措。
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轻微的颤抖,江汶琛小心翼翼的搂住她的肩,柔声道:“没事的。”
就这么一句话,宋月稚眼角的泪珠便滚落砸在他衣领上,她咬着唇忍着不出声,只埋在他怀里小声抽泣。
若是皇后说养育她十八年,要她做出回报她该如何抉择?若是父亲不能违抗皇令,自己又怎么敢赔上整个国公府的前程?
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