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问题瞬间扰乱着江洛儿。
不对。
应是就她一人知晓,且她也不会说,不然也不会有这个摇头示意。
转念之后的仔细思虑,江洛儿慢慢平静下来,平静下来后,便能想到,徐宁这是在好心提点她。
莫要继续,莫要深陷,莫要沉溺。
他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二人全然不会有任何结果,离得太近,陷得太深,到时无法脱身的是她自己,丢掉半条命的,也只会是她。
她到底还在奢望什么呢。
外人都看得比自己透彻。
可,便是如此这般想着,都像是踩着刀子行走。
江洛儿压下心口蔓延的丝丝悲凉,娇艳的面容上似是盛放着这春日最美的花:“谢谢娘娘的好意,我也觉着这道咸甜口的更合我意,那辣子我是不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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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颂从书房忙完事务出来已是深夜了。
朦胧月色似一层面纱,轻轻浅浅地笼罩着整个萧府,已没了黄昏时的热闹与喧哗,唯剩静谧。
“陛下本是要走,大夫人硬是拦下了,给安排了住处,”陈义道,“大人也早点歇息吧,明日还有早朝。”
萧长颂嗯了声,没有多说什么,踏下台阶沿着石道就准备回主院,陈义忙提着灯跑至前去,这夜实在太黑,若是摔着了,可不得了。
到底夜深了,周遭除了巡逻的侍卫,便没有什么人,除了廊檐下的灯笼且还亮着,各院的灯火都已是灭了,若是此时还亮着,不免是让人好奇。
路过芷兰院的石拱门,陈义不经意之间一瞥,继而道:“这么晚了,这江姑娘居然还未睡。”
萧长颂脚步立刻停了:“江姑娘?”
陈义道:“是啊,大夫人给客人每人都安排了一个院落,江姑娘就住在芷兰院呢。”
萧长颂那本有的几丝疲倦与困顿,在听到‘江姑娘’三个字时已消失的一干二净,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未向前走一步。
“大人?”
萧长颂看着那道拱门,慢慢对陈义道:“让人传点菜,拿壶酒来。”
陈义一愣,但很快就应着,退下了。
待陈义走后,萧长颂提着灯,微微照亮着石子路,一步一步走着,芷兰院不大,且从拱门进来,很快到了主屋前。
守夜的丫鬟本还昏昏欲睡,但看到来人一下子被惊醒,忙上前请安:“见过、见过大人。”
这丫鬟是分配在芷兰院的,常年在此处,只见过萧长颂几次,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位可不是见过就忘的主,可随之而来是充斥的疑惑,大人怎么会来此处?
萧长颂微点了头,算是回应,还未踏步上台阶,门‘吱呀’一声——已然开了,立在门口的江洛儿全然愣在原地。
她听见动静,不知发生了何事,便想着出来看看,谁知一打开门,竟是三哥在不远处。
他就这般站在清冽月光下,玉冠黑发,面容俊美,衣锻上的织银暗纹游弋着点点浮光,单论如此气质,宛若云上谪仙,而他见到她的一笑,眼中的无尽温柔立显,似是一下将他拉下了那九重天。
“我路过院子,发现你还未睡,便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吃些点心。”
江洛儿下意识就想答应,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一念头,沉默了一会儿对萧长颂轻笑道:“三哥,点心有些吃不下了,况且这天色太晚了,你刚忙好,怕是很累了,不若早些休息?”
萧长颂对上了江洛儿视线,明明面容亲和,偏生带了股疏远,萧长颂偏头笑得更深,回道:“我不累。那我换个问法,洛儿能否陪我去吃些点心?”
江洛儿眼眸微动,三哥于她,自从身份被知晓后,极少有强迫她的事情存在,可眼下的这句话,明显是有了强迫的意味,尽管他是笑着,温和不失,但不知怎的,她能感觉他与平常的不同。
但这不同,她说不出具体。
江洛儿犹豫着,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咬了咬唇,最后走到萧长颂的身旁,道:“那走吧,三哥。”
“就在前头的亭子内,我让陈义送过来了,”萧长颂将提灯稍微抬了抬,指了指不远处,“不会很久,实则是想与你说会儿话。”
江洛儿立刻看向萧长颂,他也正看着她,江洛儿马上低头移开视线。
“你可知我要与你说什么?”
“不知。”
“那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的吗?”
“没有……”
萧长颂微叹了口气,继而道:“我又哪里是猛兽洪水了,竟让你这般防备我。”
江洛儿忙道:“没有的事!”
“那今日马场你有心事,方才也是极不情愿,那不情愿想来不是因为天色晚的缘故,诸如此类,你一一闷在心里,却不愿与我说半分。”
可这些话,又怎能与你说,江洛儿袖中的手微微握拳,紧张得都不知如何是好,这些话又怎么能说,且是保持在眼下兄妹之情,若是说了,以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