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之前的那些不快也消散了,坐下,将琴放置好,手开始抚琴弹奏。
乐声一出,宛若仙乐入耳。
也怪不得有如此名声,倒也名不虚传。
江洛儿因听得入迷,伸向茶杯的手毫无意识去碰杯壁,然杯壁还是有些烫,扎扎实实被烫了一下,‘嘶’了声,忙抽回手。
萧长颂见状,眉头微皱:“烫到了?”
江洛儿尴尬地笑了笑,吹了吹手指被烫到的地方,回道:“已经好了。”
萧长颂再看了眼江洛儿,顺手将她面前的茶杯拿了过来,轻轻吹了几口,继而放在她面前:“凉些再喝。”
江洛儿哎了声,目光在萧长颂吹过的那茶杯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在琴声环绕中,她往萧长颂那儿凑得更近,压低声音道:“三哥,你说带我来看好戏,难不成来听小曲儿吗?不过这曲儿确实好听。”
萧长颂狭长的眼眸垂下,眼神正巧对上江洛儿,慢慢道:“你觉得我是这般无聊的人吗?”
江洛儿一愣,继而忙摇头:“当然不是了。”她缩回了身子,又嘀咕:“不过听曲儿,也不算无聊罢。”
萧长颂自然听见了她这句嘀咕,轻扫了她一眼,也未多说,自顾自喝着茶,似是等待什么。
江洛儿喝不惯这茶,但见萧长颂茶杯空了,就为他斟上,萧长颂的一盏茶结束,青樱的两首曲子正巧弹完。
手指方离开琴弦,就听纱帘那头的玄色男子开口:“你这琴技,师从何处?”
青樱目光落在自己的沉湘琴上,微微一笑道:“青樱自幼学琴,跟随过不少师父,但时间最长的师父,姓蒋名乐。”
那头的玄色男子慢慢道:“蒋乐……”
青樱继续道:“师父以前师从碎玉大师。”
“原来如此。”
江洛儿听三哥与青樱聊了几句,最后三哥简简单单四个字结束了对话,江洛儿不知他们口中的碎玉大师是何人,便开口询问萧长颂。
萧长颂见江洛儿那满眼的好奇,唇角不自觉微起道:“你未听说过?”
江洛儿摇头。
萧长颂刚要解释,纱帘那头的青樱已经开口了:“碎玉大师乃当世琴技佼佼者之一,不过一向低调,公子不识也属常事。这位公子恐是听了我的琴音觉得耳熟才询问,青樱斗胆一问,公子从前听过碎玉大师弹奏过吗?”
萧长颂慢回道:“有过几次。”
青樱的语气中明显带了几分欣喜:“那真是有缘了。”一般出门在外,若只有几次,那定然会谦虚回应一两次;这位玄衣公子并非说一次,而说几次,显然是次数不少,才会这般回答。
那可是碎玉大师,琴音已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当初师父提及大师,那都是满脸的憧憬与向往,眼前的这位玄衣公子,语气平淡,似只是说起了一件平常事,再看他举手投足之间,比之曾经来过的什么勋爵家的公子都要贵气,恐是要比之前自己想象的贵人,还要贵上几分。
念及此,青樱甚至想撩起眼前的纱帘瞧上一瞧。
萧长颂没有回应青樱的那句‘有缘’,屈指在江洛儿面前的桌面上轻敲了下:“不倒了?”
江洛儿本还认真地听着这二人的谈话,这会儿被萧长颂的一敲,敲回过神来,提起茶壶给萧长颂空空的茶杯倒茶:“倒倒倒。”
萧长颂不自觉唇角微翘。
这时青樱已掀开纱帘,江洛儿下意识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青樱姑娘虽戴着面纱,但隐约可见其面貌的娇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行走的姿态也仿若贵家小姐,比有些个贵家小姐还多了几分婀娜。
青樱摘下面纱,江洛儿眼中惊艳更甚,青樱冲江洛儿一笑,顺手接过江洛儿手中的茶壶:“这等事,还是青樱为两位公子做吧。”
说着,便提壶开始为萧长颂斟茶,茶壶稳稳当当,茶水顺势而下,丝毫未溅出茶杯外一滴,而不像江洛儿倒的,茶杯周围,留了一摊水渍。
江洛儿笑道:“那麻烦青樱姑娘了。”
“不麻烦,这是青樱应当做的,”青樱轻轻放下茶壶,掩帕笑道,“说来,青樱在琅嬛阁几年,都未见过这一听便能听出琴声所出何师的客人,这位公子是头一位,公子当真厉害。”
青樱的目光落在萧长颂身上,看了一眼,低头垂眸,眸中含笑。
从纱帘那头出来,见这位玄衣公子的第一面,青樱的心跳就漏跳了一拍,她就算在琅嬛阁几年了,见过的达官贵人也不少,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公子,无论是相貌还是通身的气派,都属一等一,另一位公子虽不差,但与这位玄衣公子比起来,总要少了几分味道。
萧长颂没开口说话,拿起茶杯,在指尖把玩了一番。
青樱继续道:“公子,对琴乐是否也很感兴趣,青樱有不少稀有乐谱,若是以后大人有空,青樱可拿给大人观看一二。”
“哦?”萧长颂挑眉,停止了手中的把玩,“有何乐谱?”
青樱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