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夫人就有证据。”他把皮球踢给了宋氏。
他本就是个帮忙的,没道理他在一旁胆战心惊,当事人还不理不睬的。
宋氏眉头紧蹙,动作间头上的珠钗步摇晃动,发出一串好听的声音。
她嫌恶地打量着贺轻兮,“贺家自己不检点,卓府为了百年清誉”
贺绯强硬打断她,“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家,我从不后悔我妹妹跟卓慕解除婚约。轻兮,你后悔吗。”
贺轻兮从大哥鼓舞的视线里得到力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后、悔。”
宋氏脸都绿了,上前扬起手就要打她。
贺绯眼睛多尖啊,单手把妹妹提溜怀里,宋氏一巴掌挥了个空,更因为惯性收不住力道,身体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围观百姓哈哈大笑。
“真是报应。”
“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卓家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随从赶紧把宋氏扶了起来,可丢掉的面子,却捡不起来了。
气氛就很尴尬,特别尴尬。公堂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公堂外议论纷纷,闹声不断。
有景安侯看着,不能动私刑,再有围观百姓作证,这场案子最终还是没能审下去。
贺家再次无罪释放,但是贺绯腻了。
所以离开衙门后,他借机送别景安侯时,低声道:“侯爷,小子有一疑惑,民间有不平之事,可能上达天听。”
景安侯摇了摇头。
贺绯垂下头,有些失望。
景安侯上了马车后,在车帘即将放下来之际,他轻飘飘道:“时机可以是等来的,也可以是主动博来的。”
话落,侯府马车溜溜达达从他们面前行驶而过。
贺绯原地怔住。
“绯儿……”孟氏小声唤他。
贺绯抹了把脸,上前背上贺父:“没事,我们走吧。”
几个公子哥儿回去后,也把此事跟家里说了。
“卓家真是好运气,那么多人证,居然都让他们轻松跑了。”
家里长辈看得长远些,提点道:“不看僧面看佛面。”
小辈撇撇嘴,“那么豪横,干脆让他们宋家当皇帝嗷——”
“父亲,你干嘛打我。”
长辈怒斥:“祸从口出,你想害死家里人不成,今晚去祠堂跪着,好好想清楚。”
小辈:QAQ
贺绯回家以后,安顿好家里人,晚上躺在床上,就在琢磨景安侯的话。
主动博来的机会吗?
他还能怎么出击呢。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不断复盘最近发生的事。
半梦半醒间,他竟然梦到他跟卓慕谈起了恋爱,什么渣攻贱.受,把他活生生吓醒了。
他半坐起来,黑夜里,用力抹了把脸,满手都是汗水。
“真是见鬼。”他低咒出声。
他一个钢铁直男,怎么可能会弯,还贱成那个样子。
就卓慕那个瘪犊子,他能一天按三顿揍。
嗯???
卓慕!
贺绯整个人一震,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为什么要跟卓家硬刚,他完全可以逮着卓家的弱点死劲儿戳。
宋氏怎么欺负轻兮,他就怎么欺负卓慕。
渣.贱小黄蚊搞起来,不过这次贱得人是卓慕。
贺绯是没那么变.态,想不出那些虐待人的情节,但是原剧情卓家怎么对贺轻兮,他套个十分之一就够恶心人了。
比如亲手做的,还眼巴巴送来的点心,看也不看直接打掉。
再比如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一部分可以用在“幼时玩乐”。
…………
卓洛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直到母亲说外面消停了,她才重新出门。
她特意穿了一套浅绿色的襦裙,颜色清淡,虽有纹饰,却不明显,仅在裙幅下边缀以一条花边,以做压脚。
腰间细致地做了许多细褶,走动间如水波连纹,楚楚动人。微风吹来,色如月华,颇有几分仙气。
这是很符合她的年纪,她的身份,头饰都放弃了之前华贵的珍珠和银饰,选择彩色的发带。
“小姐今日真美。”丫鬟由衷地称赞道。
卓洛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眉眼间俱是得意。
“走吧。李尚书千金的宴会,不能让人等久了。”
丫鬟:“是。”
卓洛点了最信任的两个丫鬟,和六个护卫,这才坐上府中马车,慢慢悠悠朝尚书府行去。
日头慢慢爬上空中,外面的热意有些重了,但伯府马车宽大,角落里早置了冰盆,丝丝缕缕的凉意拂去了天热带来的燥意。
卓洛单手撑着额头,昏昏欲睡。
不知何时,马车停下,丫鬟小声道:“小姐,尚书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