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采石却不知兄长的心情,只道:“是啊,当时在秋浦的时候小奇就说那位黄夫人非同一般,叫我留心点之类的。我还觉着她多心了……可后来,经过咱们家里发生的那件事后……对了哥哥,娘总不会给我把亲事定下了吧?”
“本来是要定的,”蔡流风不动声色的:“我觉着、那女孩儿不是良配,于是私下跟爹说了,后来太太就没再起这个念头。”
那位荫廷侯的遗孀黄夫人手段高明,不知她怎么撺掇的白夫人,夫人居然想让蔡采石娶那庞小姐。
只是蔡流风看的出来,这位夫人心计太深,不过是看中了蔡家的权势罢了,而且那位小姐也不像是什么贤良之人,先前还欺压过无奇。
蔡流风原本担心蔡采石对那庞小姐也有意思,可刚才听蔡采石的口风倒是跟自己的主意一样,心里这才宽慰。
因为就在蔡流风出主意,让白夫人拒绝了这门亲事后,黄夫人却如往常一般来往,毫无异色,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让白夫人很佩服她的涵养。
果然蔡采石松了口气:“多亏了哥哥,不然的话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蔡流风道:“你不觉着我是在阻断你的姻缘就是了。”
“那怎么会,哥哥跟小奇一样,都是为了我好,我岂会不知道?”蔡采石说的话里,三句不离无奇。
蔡流风默默地叹了口气,说道:“行了,赶紧回府去吧。”
蔡采石答应着起身刚要走,突然想起林森的事情,便道:“哥哥,你怎么不问我小林子他们如何?”
“哦,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自不必问。”蔡流风头也不抬地说。
蔡采石有点疑惑,虽然他带回来的口供很重要,但更重要的却是人证,如今连他都在路上听说林森押解的犯人都在客栈里给烧死了……怎么蔡流风一个字也不问?好像还不是很关心。
毕竟,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既然有人连他都不放过,那么那客栈走水,当然也不会只是个巧合而已。
是有人暗中想要把跟襄州有关的一切都抹除掉!
在蔡采石疑疑惑惑地去后,蔡流风定了定神,这才把他带回来的口供等都看了一遍。
用了半个多时辰便看完了所有,蔡流风将案卷等搁下。
脑中一空的瞬间,蔡流风方才聒噪的那些无奇如何找到并救了他们,怎么设计诓骗贼人现身,如何发现那书柜中的蹊跷等等……等蔡流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又想到她身上去了。
抬手揉了揉眉心,蔡流风淡淡一笑。
他们两人,不过是……
有缘无分罢了。
蔡流风并没有立刻将证供呈上,这让已经收到风声并准备群起而攻之的那些人大为失望。
又过两日,他们的气已经有些泄了,忍不住派人主动前来质问。
这天,皇帝难得Jing神好了些,例行早朝。
朝堂之上,蔡流风便将蔡采石从南边带回来的证供呈上。
起先因瑞王殿下已经不在朝中,一应卷宗都会先递送给六部尚书共同审议。
李太监将证供转递给皇帝,皇帝看了几页,灰色的眉毛皱紧,冷道:“给各位大人看。”
李公公忙又转给几位尚书传阅。
此刻天不亮,金銮殿上虽灯火辉煌,却仍驱不尽那幽淡的暗夜之色,各位大人的脸色也在灯影中变幻莫测。
轻微的咳嗽声响起,皇帝问:“各位爱卿觉着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兵部林尚书欲言又止,礼部尚书蔡瑾玄也未发一语,只有吏部的周尚书说道:“皇上,私吞军需粮草,乃是诛九族的死罪,且犯案的竟还是地方官员,必当严惩才可。”
林尚书点点头。
但周尚书话音刚落,便有工部出来反对,只说口供未必是真,若没有人犯到场,不能轻信。
毕竟如今人人都知道那些人犯等都在半路给“杀人灭口”了,除非是包青天可以审鬼。
户部任侍郎甚至当面斥责蔡流风御下不力,办事不明等等,气焰颇为嚣张,气的周尚书不由也咳嗽起来。
面对质问,蔡流风并不急躁,只说道:“既然如此,按照各位大人所说,只要有了人证,便能佐证这口供是真的了?”
任侍郎冷笑道:“这还用说?可惜你清吏司的人无能!好好地竟然会让人犯死于途中。”
蔡流风笑笑,朝上道:“皇上,如今清吏司林森已经押解了犯人在宫门口,请皇上传他们进殿面圣,便知真假。”
话音刚落,任侍郎等色变,其中一人道:“蔡郎中你说什么?秦知府等人不是已经殒身火场了吗?”
也有人道:“难道、难道你敢欺君?”
面对sao乱的群臣,皇帝却冷静的出奇:“蔡流风,怎么回事。”
蔡流风不理众人,只向上道:“皇上容禀,微臣从始至终都没提过人犯等殒身火场等话,这想必各位大人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罢了。”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