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采石却看着她道:“你怎么这么问?”
无奇低头想了会儿,说道:“本来我们都不信这沈大人贪墨,但如今既然找到了金子,坐实他贪墨之举,百姓不知,难道这襄州城里的官儿也都不知?”
蔡采石心头急转:“你是说,这襄州城不止沈通判一人贪墨,他必定是有同谋的?”
林森闻言脱口道:“同谋?”
无奇道:“这沈通判来襄州城只有两年,若无同伙,怎会如此顺风顺水,之前忙着找替罪羊想尽快完结此案……等到真凶落网,转眼间却又在密不透风的大牢里‘自缢’,我不信这其中都是巧合。”
蔡采石思忖道:“你刚才故意说我这儿有东西,就是误导幕后之人我们找到了‘关键之物’?你是敲山震虎让他们心虚?”
无奇道:“这法子有点冒险,但也顾不得了,打草惊蛇,引蛇出洞,总比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案要好。”
林森点头:“如果这招真的有用,倒也不怕什么打草惊蛇。只是你可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
“尚且不知,不过我想,这襄州城的水恐怕比你我想象的要更深。”
“这怎么说?”
无奇皱眉,半晌才道:“我有一种感觉,漕运司运粮草的船只突然在江上沉毁,未必就是个意外!”
这句话,引得林森跟蔡采石都惊动起来。蔡采石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漕运司的粮草船?跟此案……有关?”
林森也全然惊呆。
无奇道:“你们可知道,襄州城这里负责那批粮草的是谁?”
蔡采石噤声,脸色微微变化:“先前因灭门案的时候,我唯恐沈通判有什么仇家,故而也详细查了他的履历以及案发之前所经手的事情,那批粮草……确实是他经手的。”
林森只觉着头都大了,匪夷所思:“这、这……”
无奇说道:“虽然如此,但这都是我们的猜测,不过要证明这件事也不难。刚才这位齐大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布下了饵,倘若他们因而心虚,一定会很快有所动作。”
才说到这儿,春日从外头回来。说道:“那姓齐的在门口安排了眼线。”又道:“我看他急匆匆的,好像是返回府衙了。”
如果齐司尉也是贪墨的一员,他这一去自然是报信的。
四人面面相觑,终于林森道:“对了,这里的书怎么办?”
无奇说道:“既然要打草惊蛇,那索性就弄大些。你们如此这般……”
得了无奇的叮嘱,蔡采石便索性大张旗鼓传了些士兵们前来,吩咐,将沈府里的所有箱柜等,都即刻抬到钦差们所住的贤良祠,包括府内的一应陈设,不论贵贱,都要收纳运走,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所有的书籍,也统统收于箱笼,尽数抬走。
无奇吩咐这么做,无非是想要那暗中窥察的人猜不透他们真正要拿走的是什么,所谓的衣物布匹乃至摆设等物,都是给那些藏着黄金的书打掩护的烟雾罢了。
毕竟倘若只把书运走,明晃晃的一枝独秀,盯梢的人自然会对书籍心生怀疑,如今一并弄走这许多东西,他们反而会不以为然,毕竟先前也扬声说过,沈府的物件要一概入官的。
林森跟蔡采石打起Jing神督促监管,像模像样地指挥着一样一样地点算“入库”。
那些负责抬箱笼的差人们,有的只觉着那装书的箱子颇重,但人家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书籍矜贵沉重些也是有的。
这一番折腾,直到傍晚时分才算消停。
众人也都累坏了,可林森跟蔡采石两个人的Jing神却异乎寻常的好,比起先前他们两个在这城内“单打独斗”,如今有了无奇在旁坐镇,顿时“如虎添翼”起来,就如同有了无尽希望似的,纵然累些也心甘情愿。
当天晚上,无奇跟春日便留住在贤良祠。
林森兴致高昂,竟不怕劳累,亲自去置买了当地的特色吃食回来,大家便在堂下围着桌子吃了一顿迟来的团聚晚饭。只不过因为都知道今晚上恐怕不平静,所以并没有喝酒。
饭罢,林森抚着肚皮说道:“总觉着我进襄州城迄今为止,才吃了第一顿称心如意的饱饭。”
蔡采石笑道:“你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着就看了无奇一眼。
“你们安静喝茶吧。”无奇正在品尝松针茶,却见那茶叶长条紧直,在杯中根根直立,清爽可人,凑在鼻端闻了闻,又有一股独特奇香,入口滋味却醇厚难得,无奇便道:“我一定得带几包回去送人。”
林森也道:“还有那襄城黄酒,来的这些日子,为了正事我硬是一口没尝,想必也是好的,回头也带几坛子回去。”
春日便笑道:“在这吃吃喝喝上,你们倒真是不谋而合。”
大家喝了茶,又说了会儿话,无奇便先回房安置。
因担心有事,宁儿还是留在了先前的宅子里不曾带来,春日陪着无奇进了卧房,说道:“我虽然安排了人,但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今晚上倘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