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想着,手还在他的手臂上,而他的温度正从我的手心在我的心里悄然散开。
“华生?”
“啊?”我才反应过来。
“看样子你已经包扎好了。”福尔摩斯说。
“啊,是的。”
“唔,我想洗个澡。”
“但是伤口不能浸水。”我坚持说。
“哦,”他皱了皱眉头,“可是我必须洗澡,你也是,华生。这有点麻烦了。”
我为什么也必须洗澡?我想了想,手还在他的手臂上,而我感受到的燥热又让自己羞愧了。我低头看着他手臂上已经缠好的绷带,不自觉地摸上去,刚才等待他回来时的情绪又涌上来。那一瞬间,我明白了,我一直思考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可是,答案是可悲的——原来我爱着的,始终都只有歇洛克.福尔摩斯而已。
我抬头看着福尔摩斯,手依然放在绷带上。
“我再强调一遍,福尔摩斯,伤口不能浸水。”
“哦,”福尔摩斯抿了抿嘴唇,“我保证不浸水,华生,但是我得洗澡,瞧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忍住笑容,收拾好医药箱,站起来。原来福尔摩斯也知道自己的狼狈相。
“谁干的?”我把医药箱一放,转过身看着他。
“一个叫巴科尔的小角色,还是个出色的口琴演奏者。”福尔摩斯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站起来,“我在特雷根尼斯俱乐部的厨房里认识了好几个有意思的家伙,刚出门准备回来,就碰到这个巴科尔了。他不可能认出我,肯定是Cao纵他的那个人知道我在这里。我本想费点工夫把他甩了,没料到我走进一条小巷子的时候,这个恶棍就冲上来。我们打斗了好一会儿——我承认这家伙的力气挺大。”福尔摩斯做了个鬼脸,“他的匕首刺中了我,这个笨蛋,这么鲁莽地攻击我,他回去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福尔摩斯,如果你没及时脱身,恐怕你自己才是那个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吧。”
福尔摩斯没继续讲话,他放下袖子,躲进卧室里去了。
“总之我要洗澡,华生。”他说,“你也准备一下,我们要出去。”
“去哪儿?”我掏出怀表,已经过了八点。
“去听歌剧,华生。”
我摇了摇头,福尔摩斯突然想起来听歌剧,肯定有什么目的,不过我是不可能猜透的。趁着福尔摩斯卸妆擦脸的时间,我匆匆地洗了个澡,然后回到楼上卧室里,把礼服拿出来。我简单高效地把自己收拾好,当我下楼的时候,福尔摩斯刚洗完澡。
我倒吸了一口气。福尔摩斯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睡袍,腰带以上露出了小半个胸膛,他一手抓着毛巾,擦着脖子,黑色的发丝末端还滴着水。他在起居室里转了一圈,中途看了我一下,若有若无地咕哝了一声“哦,华生”,然后在他的书桌上找到了一只小盒子,我认出那是装着饰扣的盒子。
“速度很快,华生。”他上下打量着我,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转身进了卧室,又丢下一句,“伤口没浸水,亲爱的医生。”
福尔摩斯换衣服去了,我在长沙发上坐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刚才我穿着礼服道貌岸然的样子,对面站着福尔摩斯只披了一件睡袍,浑身散发着热气,好像我是个半夜寂寞难耐出门招ji的花花公子。我朝福尔摩斯半掩的卧室门里望了一下,看见他从柜子里拿出礼服。我咽了一口口水。刚才福尔摩斯半露的胸膛,雪白,稍微泛着粉红色。我扬了扬眉毛,真是诱惑人的回忆。
这时福尔摩斯从卧室里出来,他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
“该走了,医生。”他看了一下表,对我说,身上还带着浴室的热气。
我努力不把这想象成情人约会,跟着他下楼。
我们乘坐马车在莱西厄姆剧院门口下来,两旁入口处已经拥挤不堪,双轮和四轮马车辚辚而至,从上面下来了穿着礼服的男子和披着披肩,珠光宝气的女士。我站在福尔摩斯的右边,因为他右手手臂上有伤,然后我们顺着拥挤的人群进入剧院。
我们刚好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福尔摩斯订的位子,在被坐得满满当当的剧院里,我们的位子竟然在前排中间。我抬起头,就连二楼的贵宾席都已经坐满。我环顾了所有的贵宾座,突然愣住了,因为我看见了罗伊洛特先生,穿着黑色的礼服正站在二楼。
我明白为什么福尔摩斯要来了。
“我们看的是《第十二夜》。”他说。
“我看到了罗伊洛特。”我小声地在他身边耳语。
这时剧开场了。这是古老的剧本,我不想在这里回忆,不得不提的是,当薇奥拉登场的时候,虽然她穿着戏服,而且大部分场次都扮成男人的样子,但是我依然认出那是莫娜.奥德尔小姐。我转头看着后方贵宾席上的罗伊洛特,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我又看了看福尔摩斯,他不像我这样顾三顾四,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里。
大多数人是在看舞台上的戏,而我和福尔摩斯是在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