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迷失在了东京的夜色之中,找不到自我,找不到方向。
能望见的只有遥远的星芒,在微弱的闪着光,稀疏而又淡薄。
她走在路上,风刮得很大,但是身体此刻并没有感觉到寒冷。
沿途有许多车辆路过,手指上黏黏的触感早已干涸,路过一处路灯时,她忽然停住脚步,摊开手指看了半天。
丑陋的黑色血块凝固在她的指甲盖与指缝间,她盯着这些血,突然抬起头,抿了抿嘴。
昏黄的光线下,没有血色的脸颊上,泪珠带下的水渍在微微泛着光。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那家拉面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蹲在了店面门口,捂着脸低声抽泣了起来。
手指上的血腥味刺激的她忍不住想要反胃呕吐,但是脑子里又如此深入地刻着这血ye主人的名字。
一种奇异的欢愉快感在她的脑子里缓缓升起,中和了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腥味。
那个雨天,那只猫躺着的地方依然放着盒子,可猫却已经被人抱走了。
背脊抖动了一会之后,她擦干净泪,艰难的走到了那个墙角,抱着双膝蜷缩成了一团,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地呢喃着一个名字。
小奏
她像个无人理睬地垃圾一样,抱着膝盖埋着头在墙角蹲了一整夜。第二天是个晴天,周末的时候人来人往非常多,太阳隐约开始有点刺眼,就在绘里迷迷糊糊地觉得额头发热时,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在她身前蹲了下来,一只手将她的额发推了上去,绘里受惊地猛然抬头,然后看到了刚晨练结束、正往绪方宁宁家送东西的绪方奏。
绘里望着他,表情微颤了几下,几乎是下一秒就抿着唇垂下嘴角,用力地哽咽了起来。
怎怎么。绪方奏一见绘里哭了,瞬间就不自在的连浑身肌rou都僵直了。
对不起。绘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边用力擦去阻拦她视线的泪水,边用力晃着头。
绪方奏看见了她指缝间已经发黑的大量血渍,表情凝重地皱紧了眉,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仔细确认过这不是出自她的血ye之后,这才放下心的松开了眉心。
只是当袖口从她过于纤细的手腕上往下滑落时,那个狰狞的伤口突然就赤裸裸地暴露在了视线之下,绪方奏终于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将那个伤口看了个明明白白之后,他将目光从那个横亘在她手腕上的巨大撕裂移开,两人对上了视线。
绘里,这种事,在你身上绝对不可以再有下次了。
我知道所以才抱歉。
绘里泪眼朦胧地弯起嘴角,可是那微笑只出现了一秒,她就又忍不住面露痛苦的开始悲恸号哭。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活着,为什么妈妈不征求我的意见就要把我生下来,真的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怎么办啊,小奏,我真的好想去死。
绘里,你听我说,你连死都不怕了,你到底还在怕什么?
绘里愣愣地看着他,眼泪蓦地流了下来,她麻木地摇头,用力地咽下了流到嘴角边的眼泪,难受地哑着嗓子低声控诉。
我怕活着啊。
绪方奏脸上的肌rou跳动了几下,他垂下眼睑,盖住了自己眼底翻腾着的复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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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里跟着他一起去了绪方宁宁家,眼下这种情况,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的知道绘里一定是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宁宁没有马上就询问绘里在那之后究竟又经历了什么,她很敏感的注意到了绘里神经质的眼神与肢体动作,所以只是沉默地为她清理出了以前给助手住的房子,让她一个人在那里面安静的休息。
绘里只歇了一晚,就爬起来开始给她做起了家务,双方现在毫无联系,没有羁绊也就代表了对方并不存在照顾她的义务,对于人情冷暖这方面的东西,她向来比谁都要更明白。
所以即使宁宁强烈要求她不要伤还没好就这么Cao劳,她也完全不听,只是一味地说自己没关系。
最后还是宁宁叫来了绪方奏,两人这才强制性的把她按回了房间里,劝了她老半天,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帮这帮那的,明显是对自己的处境毫无安全感。
绘里过来的两周后,一天深夜绪方宁宁半夜被饿醒,她趿拉着拖鞋去厨房找方便面吃,突然看见绘里房间的门没有关紧。
她走到门边去看了一眼,惊出了一身冷汗,房间里没人,而绘里正赤着脚站在阳台边低头望着楼下,下面就是高高的五楼。
在绘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被绪方宁宁勾住了腰,然后直接被她给抱到了房间里。
你要吓死我。绪方宁宁吓得肚子都不饿了,她捂着自己的肚皮,大口呼吸着,压低嗓音训斥着绘里。
而绘里从呆滞中回过了神,摇头说道:我只是睡不着,想看看夜景。
这里的夜景有什么可看的,到处都是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