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安。
加贺临看着老师的讲解,手指在书本上轻轻叩击着。
上节课开始之前,他仔细地看了那间屋子里的监控,绘里躺在地上睡觉,窗户虽然打开了一点,但是他远程遥控着空调提高了室内温度,她并不会因此感冒生病。
可是为什么心跳会如此失常呢?
他反复握紧又松开拳头,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他终于掏出手机,打开了家里的监控系统。
然后,他睁大了眼睛。
上野绘里自杀了。
那片易拉罐盖子割到了她的动脉,血ye呈喷射状往外涌,她应该是怀着必死的决心下的手,可是加贺临却及时到不能再及时的救了她。
犹如电视剧中每一个踩点准确的英雄。
昏迷时陷入的漫长梦境依然会在清醒后不断上演,她脑子里的某个记忆突然变得越来越鲜活,那些电影般的画面,就像是冰雪一样,将她的心灵一次又一次的狠狠击碎。
不,不,不!妈妈!
绘里,去找桌子上的药。
没有了,妈妈,怎么办啊,妈妈,求你了,快呼吸吧。
我气管、好像肿了绘里,绘里啊,去找你爸爸,去找他
可是他死了啊,被杀了,绑架小奏家人的那笔钱也被抢走了。
绘里,绘里,活下去啊,一定要活下去啊,妈妈、妈妈希望你能独立勇敢的好好长大
绘里突然从梦中惊醒。
她喘着粗气,瞪圆双眼看着天花板。
这次自杀之后她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可身体还非常虚弱。
此时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知道加贺临就在门外,但是他不敢进来。
清醒后第一次看见他时,绘里正迷失在记忆与现实当中。她看见了过去的恶魔,于是疯狂尖叫着抓伤了自己已经缝上层层医用线的伤口,他怕她再次失控,只能站在门外,言行举止中虽然有些松动,但是却依然没有要真正离开她的念头。
就像只忠心耿耿的狗,彻夜不分的一直守着她。
她对自己想到的形容感到可笑,要是狗都像他那样凶狠,那个物种就不会被人类如此宠爱了。
加贺临,真是个矛盾体。
这期间他没有允许除医生以外的任何人前来探望,当然,事实上根本就没人知道绘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任何事情,绘里一个人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这是她这段时间过的最安逸的日子。
看不到加贺临,她以正常人的身份被医生与病人尊重关照着。
醒过来之后,她并没有睡觉,她知道自己是带着尖叫声醒过来的,尽管很累,可她实在不愿意再被无边的噩梦包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加贺临走进来,在她的床边坐下了。
他看起来就像个正常人一样,那种正常并不是说他突然之间变得很正直或者是很普通,只是他说话的内容与口吻,终于坦诚了起来。
你把我杀了吧。
他看了绘里很久,然后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绘里闭上了眼,侧过了头。
如果想走,你就杀了我。
说着,他俯身捏住了绘里的手,在她的掌心放上了一柄短刀,然后带着她让她握紧。
我是认真的。
感受到掌心里冰凉的温度,绘里过了很久才睁开眼转头看向他。
她没有说话,只是不明不白的,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并不温柔,不如说,一点都不像上野绘里会露出的笑容。
她久违的回应了他,然后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另一只手也扶住了加贺临握刀的手。
寂静淡白的月光之下,她弯曲了加贺临手中的刀,然后微微蹙起了眉头,似在用力般的,肩膀猛地发力,上半身也往前倒了一点。
她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在看着他。
我要走。
说完,她一把抽出刀子,雪白的银刃之上,正快速的淌着温热血ye。
加贺临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颤抖着将捂着伤口的手拿开,身体还在不停往外涌着血,他的额头上因为疼痛而瞬间冒出了汗珠。
绘里,你果然
看到他一副早有预感的模样之后,绘里突然很狂躁的将他一把推到了地上,跨坐在他的身上,狠狠的又将刀子举了起来。
只是,当刀举到最高处时,她却迟迟都没有下得去手。
哐当一声,铁器落地,她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赤西季岛,我想起了一些东西。
是吗?他被涌上来的血ye呛到了,咳嗽了两声,仿佛牵动到了全身的筋rou似的。
加贺临疼的发抖,因为绘里死死地按住他被捅过的那处伤口,明明不是一个好的场合,可是看着她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是带笑的。
并不是开心的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