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焕回到宴厅里时,宫宴也将要散了。皇帝大约是不胜酒力,已经早一步离开,宴会的主角却还在宴上,拉着萧衡烨不知在说什么。
这一天是八公主小寿星的十岁诞辰,这八公主是老皇帝萧松平最小的女儿,自小生得玲珑剔透,惹人喜爱,宫里头都宠得很。她见萧衡焕走了过来,便拉着萧衡烨说道:“定王哥哥,今晚我要留怀王哥哥给我讲诗,你可不许把他拐走了。”
萧衡焕一听便觉得新奇:“你个小丫头,不是成日里只知道吃么,什么时候喜欢上诗书了?要讲什么诗,我给你讲。”
“才不要!”八公主小嘴一嘟,“你个成日里舞刀弄枪的,能懂什么诗书?”
“我——”萧衡焕不禁气笑了,“我不过带兵了几年兵,怎么就成了不通诗书的了?你怀王哥哥不也上过战场么?”
“我不管,我就要怀王哥哥给我讲。”八公主抱着怀王的手臂便开始撒起娇来。
“好,怀王哥哥给你讲诗。”萧衡烨揉了揉八公主的脑袋,又警告似的刀了萧衡焕一眼。
“罢了。”萧衡焕对这幼妹也是无计可施,只得道,“今晚你是寿星,便让给你。”
“什么叫让?怀王哥哥又不光是你的!”八公主对他叫了一声,转而拉着萧衡烨的手,道:“哥哥,我们走。”
寿星离场,宴会自然也就散了。萧衡焕望了眼萧衡烨离去的方向,轻声笑了笑,也不做多想,只当是他最近被折腾得狠了,找个理由躲着自己。他走到宴案上自己斟了酒,又喝了两杯,便意兴阑珊地回了府。
另一边,八公主带着萧衡烨走得远了些,发现看不见萧衡焕了,才小声问道:“怀王哥哥,你今晚究竟要做什么去呀,为什么要瞒着定王哥哥?”
“去见你另一个哥哥。”萧衡烨柔声道,“你可是已经答应了我,不会把此事告诉第三个人。”
“哦……我明白了。定王哥哥和你要好,你要去找别的哥哥,他就要吃醋。”八公主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你放心,只要你给我带那宫外的云片糕,我就谁都不告诉。”
“你这孩子,谁教你的这些话……”萧衡烨双眉一拧,“什么吃醋不吃醋的。”
“哥哥,我懂的。”八公主却眨了眨她那双大眼睛,“就像宫里头的娘娘里我最喜欢俞美人,父皇每次来找她,就把我支开,我也吃醋。”
“……”萧衡烨深吸了一口气,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待从宫中出来,萧衡烨在车撵里换了衣服,让人寻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与亲信一同下了车。车撵仍往怀王府中去,人却转了个道,向着醉香司的方向去了。
昨日他得线人来报,说顾飞鸾似在醉香司中,便叫人连夜去查,发现竟是真的。萧衡焕平日里与醉香司来往不多——他在榻上折腾人的本事几乎全用在了自己身上,平日里似乎还有个叫阿青奴宠的伺候着,此外便没什么了。听说近两年醉香司每月都会把新调教出来的奴宠送到他府上供他挑选,可每次都跟走过场似的,萧衡焕连人都不见,就让人把那些奴宠都打发走了。也因为这个,萧衡烨近来把与萧衡焕交往密切的王公大臣都查了一遍,却不曾查到醉香司头上。
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线人通报中说,顾飞鸾入司不过一月,却已被司主谢风亲手入了红枝蛊。这红枝蛊他是亲身领教了的,身子一旦入蛊食Jing,便逃不开在男子身下承欢的命运,没想到萧衡焕狠毒至此,同一种手段对付了他,又来对付他的心上人……他的亲弟弟。
是夜,萧衡焕借着昨日买通的司中护卫给予的方便,悄悄潜入了醉香司后苑之中,在春深厅里见到了他挂心了整整两个月的顾飞鸾。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顾飞鸾虽经历了些波折,入醉香司以来却似乎并未受太多苦,与他说起这两月里的经历时语气甚至有些轻快,不似有假。他稍稍放下心来,把顾飞鸾其实是父皇与民间青楼女子所生的事说了,又被问起萧衡焕为什么会以顾飞鸾的性命要挟。
昏暗的春深厅里,萧衡烨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袍,露出那穿了孔的胸膛来。那里原本还有两只银铃,可那银铃只消戴上,便是走路时也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故而除却在榻上折腾他的时候,萧衡焕便会把它们摘下,此刻挂在他胸前的只有两个小小的银环。
萧衡烨牵了顾飞鸾的手往那里摸过去。待摸到了那穿过皮rou,融进rou里的银环时,顾飞鸾的手似被烫了一下似的缩了回去。萧衡烨对着眼前的黑暗冷冷笑了,道:“因为什么?因为他就是个疯子。他不知道你是父皇所生,以为我……心悦你。”萧衡烨说着,闭起了眼睛,“其实他根本不必这么做,八年前,他就在我体内埋了红枝蛊……是,就和你身体里的东西一样。他给我入蛊,又让我的身子尝了他的Jing水,如今只要我还想活下去,就得乖乖雌伏在他身下——可他仍觉得不够!”
说到此处,萧衡烨的拳头死死握紧了。
“他非但要我不争不抢,乖乖配合他演那兄友弟恭的戏码,还想让我在榻上亦乖顺体贴,由着他随便发疯!”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