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只手?还是这只?”
话音落,乌烟瘴气的赌场里无一丝人声。关望俯视着面前那满脸恐惧的男人,重重朝他被固定的双手踩下去,先是左手,再到右手。鞋底响起骨骼被碾碎的声音,那男人撕心裂肺地惨叫:“望哥,你饶我一次!求求你饶我一次!”
“饶你?那我老板会不会饶我啊?”关望把脚从那双血rou模糊的手上挪开,一脚踹在那男人的脸上。男人被两人制住了身体,没有往后倒下,但已被这一脚踹得几乎晕厥,鼻血流进了嘴里,还在狼狈地求饶:“望哥,放过我……”
“你在赌场里出千,是你坏了规矩。我今天如果放过你,就是我坏了规矩。”关望朝站在身侧的年轻男子看了一眼,“阿品,去吧。”
男人剧烈挣扎起来,用所剩无多的力气大喊:“望哥,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我可以做你的狗!望哥!”
关望蹲下身来,难得笑了一笑,非常冷厉:“我不要没有爪子的狗。”然后再次叫道:“阿品。”
“是。”
男人惊恐地拼命摇头,浑身颤栗着,双眼睁开到最大,死黑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掉落出来,里面盘旋着绝望的漩涡:“别,求求你,千万不要……”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阿品走到他身前,挥起锋利的砍刀,重重落下。
惨叫声刺入所有人的耳朵,浑浊的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那男人晕了过去,身体仍不时地痉挛。
鲜血蔓延到了关望的鞋边,他往后退了退。阿品高高举起那只残肢示众,血ye不断从上面滴落下来。关望对着全场冷声道:“各位看清楚了,在这里耍诈,就是这种下场。”
男人被拖出去了,身体经过之处在地板上留下长长的血迹。立刻有人提着拖把过来清理,残暴的痕迹很快就被全部抹掉。
“好了,大家继续玩,祝今晚大家都有好运气。”关望转身时留意到阿品似乎在微微地颤抖,不禁皱了皱眉。
阿品来了将近半年,却仍没有习惯这里的血腥,看来不是什么能堪大任的人。
到了午夜十二点,巴颂来接关望的班。巴颂不知刚从哪个酒局出来,人还带着醉意。关望叮嘱他:“小心别出事。”
巴颂是个方脸男人,个子不高,左腿受过伤,走路有些吃力。他年纪和关望一样大,但因为留着络腮胡子,看起来要老成许多。巴颂打了个呵欠,点了一支烟提神,又给关望也递去一支:“没事,你今晚刚砍了一个,没人敢再在这个时候乱来。”
关望借着他的火点燃了烟,突然想起来问:“对了,阿品是从哪过来的,和我们不一样?”
“好像是青爷哪个情妇的儿子,十八九岁了也没什么事做,就安排到这里来了。”巴颂不屑道,“他身上一条疤都没有,怎么可能和我们一样。”
“没我们惨。”
巴颂这回却笑了:“这倒是。”
抽完了一支烟,关望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掐灭:“我走了。”
“拜拜。”巴颂躺倒在沙发上,跟他做了个飞吻,“回去带孩子吧。”
夜已经深了,四月的金三角高温燥热,很久没有下过雨。空气在午夜时分也并不清凉,关望步行半个小时回到住所,后背的衣服已经shi透。
隔壁还亮着灯,但他的住处一片漆黑。他进门后没有开灯,就着月光看到沙发上蜷着一个女孩,差不多十二三岁的年纪,正在熟睡。天气很炎热,女孩的额头上有一排细密的汗珠,但入睡前她也没有打开冷气。
关望视若无睹地从她身边经过,打开冷气,拿了换洗的衣裤进到卫生间里冲澡。他摘掉发圈,齐肩的头发散落下来,把五官锋利的脸遮住了一些,但也没有带来几分柔和,他神色冷厉,加上左边眉骨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不过在这个地方,好人很难能平安地活下去。
洗完澡,擦干头发,关望在床上躺好,又从上了锁的床头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那是一条银质的女式项链,链子上有个桃心形的吊坠,打开吊坠的盖子可以看到一张照片——一个年轻女人搂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两个人都在笑着,男孩的脸上一派天真纯善。
今天眼皮一直在狂跳,心头始终压着一股焦躁感,仿佛有什么令人不安的大事要发生。此时他把项链握在手里,总算得到了一点安心和平静。
他侧过身看了眼对面沙发上的女孩,闭上眼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女孩早已经走了。关望起身洗漱,给自己做早餐。做饭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他很愿意为此花多一点时间。
在煎蛋的刺耳滋拉声里,关望察觉到门被打开了,接着一双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腰,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熟悉的劣质香水味弥漫到面前。
“滚开。”关望烦躁地用手肘推她。
“又那么凶。”这回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脸上笑嘻嘻的。
“我给了蓝雅钥匙,不代表你可以用它开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