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开始受不了这培训班的气氛。
首先是这个班的强度他很吃不消,早上六点起床就要开始写字,睡都睡不醒就要一头扎进篆隶草楷行的世界里,和那些书法大家在半梦半醒间神交,一直写到中午十二点吃饭,休息一个半小时,罗然老师会进来给他们打半小时鸡血,然后就是上国学课。偶尔也会教教画以备考怪题,毕竟书画不分家,考到也有可能。上完继续写字,吃晚饭,又开始上篆刻课,一直刻到晚上十一点半……
只要睁着眼睛每天几乎都在跟毛笔刻刀较劲。
偷懒是很难的,三个老师换着班来监督他们,只要有人松懈洗脑教学就开始了:“知不知道今年你们想考的学校招多少个人?不到20个!如果说高考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那你们走的就是钢丝!不努力,那上的就是别人!”
班上学字的人压力都很大,有两个是复读生,其中有一个已经考了两年了。大家的底子也参差不齐,寥寥有几个是像他这种从小开始练的,但大多数还是半路出家,上高中后发现自己有那么点天赋就想着走捷径,盼着最后冲刺一把进个名校。
孟图南用几天时间衡量了下周围人的水准,心里大概也有了底,心说如果搏一搏,那或许还真能上,他基础很扎实,需要校正的是一些考试习惯。
有了这种心理,行动上不免懈怠起来。他本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只要被压迫就想着反抗,当然不乐意乖乖坐着,但这里又是封闭式的管理,根本无处可去,所以孟图南只能绞尽脑汁地给自己找乐子。
他找到的第一个盟友是同培训班的江洋。这兄弟也不简单,虽说没有江洋大盗的气质,但身上有种江湖气,加上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很是讨小姑娘喜欢。下课回宿舍不管多晚,孟图南总能看到他在小卖部那儿跟隔壁学美术的小姑娘卿卿我我的,还总换人。
因为一样爱玩耍的性格,孟图南很快和江洋成了好朋友,结成了共克时艰,患难与共的革命友谊,成天在一起混水摸鱼。
但孟图南深知自己跟江洋是不同的,人家有钱能可劲造,自己上个培训班可是让爹妈狠狠出了血,他也小心注意着分寸,该努力的时候努力给自己看一看。
每天暗无天日地练字,娱乐活动几乎为零,那段日子孟图南唯一的Jing神寄托就是路延。只要有机会他就给路延发消息,一五一十报告自己的日常生活。
路延有时候下课偷偷看一眼手机,基本都是孟图南发来的。什么内容都有,什么“起床晚了,今天被罚多写一遍帖子,要死。”
“今天临了句诗,意思很好——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枝。你好好意会下我的意思。”
“我跟江洋一起溜出去买东西吃,罗老师只骂我不骂江洋,我气得想把他按进砚台里!”
“这边空气太干了,我好不习惯。”
路延看完,一般也只会回他一句:“不要玩手机了,好好上课。”
这种态度一开始是让孟图南很不高兴的。这个培训班上得他很不自由,班上的人除了江洋也没几个跟他玩闹,越压抑,他就越想路延。但每次都是自己发过去五六七八条,路延给他回一句不变的:好好上课。有时候干脆不回复,拒绝和他扯淡的态度非常明显。
这天吃着饭,望着自己毫无动静的手机,孟图南陷入了沉思。
边上的江洋在不知道在和哪个小姑娘打电话,一脸春色。一经对比,自己显得很是寒酸。
江洋挂了电话,孟图南才问:“和谁打啊?上次遇见那个眼角有痣的?”
“不是,有痣的是婷婷,我和婷婷已经过去了。”江洋说,“现在是棠棠,姓柳……名字好听吧?”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个星期都没过吧!孟图南为他鼓起掌来:“服!”
“雕虫小技尔。”江洋摆摆手,“你也别把我想得太渣了,我只是喜欢跟美女做好朋友,在她们需要的时候出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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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图南笑:“你上辈子女孩儿堆里长大的吧,贾宝玉转世。”
“我可比他懂妹子!”江洋大言不惭起来。
孟图南想了想:“那我问你,如果一个妹子要离开了,你们不会再见,走前她突然表白说喜欢你,表白完又说觉得你这人不怎么的,何解?”
“很好理解啊,求而不得,因爱生恨,贬低对方换自己心里面好受呗!”江洋摊手,“但也不排除只是想隔应人的可能性。”
听完感觉有那么点道理,孟图南往江洋碗里夹了一块牛rou,继续虚心讨教:“那我还有一问。”
江洋头都不抬:“限时免费,第三个问题本情圣就要收费了。”
“好说。”孟图南斟酌了下字句,“是这样,我有一位心上人,很是高冷。我每天早中晚都问候他的生活,企图得到一点互动,但是对方一直在劝我向善,好好练字。依你看,那人是不是对我没那个意思?”
对方瞥他一眼:“看上谁了?咱班的?”
“不是。”孟图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