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好在他们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第二天晚上孟图南回家就发现人都走了,桌上有谢羽给他的一个红包。他翻开看了看,吓得不轻,也太多了。
高慧走过来把那个红包自然地抽走,说了句我替你保管,只抽给他两百。有两百也很开心了,他小心地收好,高慧交代了句:“这几天你都跟延延睡吧,多陪陪他。”
“晓得。”孟图南点头,又犹豫地提议,“不然我缓一段时间再走吧?他这一个人……”
“不行,联考还有多久,有什么事是比自己更重要的?”高慧瞪他一眼,“别人集训六个月,你几个月?还要拖下去,自己不着急吗?”
这话也没毛病,但孟图南心里其实很不乐意走。他是恋家的人,又极度厌恶出远门坐车,一想到要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呆上两三个月头都炸了,更何况他也很不想在路延难过的时候离开。
人到一个年纪,总是要学着去面对一些无法改变的失去和分别。孟图南那时候还没真切失去过什么,可路延是比他更明白失去的滋味的,一次,两次三次,次数多了就会麻木,难不难受另说,但经历多了,看上去总是要比旁人坦然一些。
孟图南出发北上集训的前一晚,他们熬夜说了很久的话。那一晚有好天气,他们坐在窗前看星星,偷偷拿了家里泡的杨梅酒上来喝。他们肩膀抵在一起,第一次讲起有关未来的话题。
路延问:“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好人吧!”孟图南笑了笑,“我要做个好人。”
路延也跟着他笑:“我有时候想变成你,羡慕你的烦恼不是烦恼,但开心又好像是真的开心。”
孟图南没好气地回:“你怎么知道我是真的开心。”他顿了下,“你……以后会去很远的地方上学吧?会不会去新西兰找你妈?”
“不知道。”路延摇头,“她看上去不需要我不是吗。我想她也没用,365天,她有可能300天都认不出我是谁,成天喝醉。”
“……不就爱喝酒吗!醉美人嘛!”孟图南换了思路奉承起来,“说起来,你妈妈真的好漂亮,像明星!你爸肯定也很帅!”
“我爸是很帅。”路延笑了下,“我倒觉得太漂亮了也不好。有时候我都觉得nainai说的有道理,红颜薄命,可能是真的吧,我看她这么喝下去真是……”
“你别听你nainai瞎说。”
路延低下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她。”
孟图南拿着小酒杯晃了晃,才轻轻说:“想开点,世界上也没有人会永远在一起。我就很需要你,不想离你太远,不想去集训,你还不是要轰我走。”
路延也不知道听到这话没,他撞了下孟图南的肩膀,指着天边道:“看。”
孟图南眯起眼睛一看,惊了,酒都醒了大半,立刻双手合十闭眼开始许愿。
“……你在干嘛?”
“流星啊!赶紧许愿。”
到底是什么眼神。路延翻了个白眼:“那是飞机,看得清么?”
“不管。”孟图南还是虔诚地闭着眼,“都是天上的东西,都是不得了的……我还没坐过飞机呢。”
路延没忍住笑了笑。他把杯子放下,索性也跟飞机许了个愿。
第二天,在清晨的细雨里,路延骂骂咧咧地把孟图南轰上了首班大巴车。孟图南一步三回头地,快发车了还蹦下来乱说话:不然我们私奔吧,什么都不要管了!
路延只能把孟图南揪回去坐好,命令他闭上嘴,把晕车药吃了。
离别时路延最讨厌依依不舍的场景,他努力让这次分别变成一件小事。那时候其实也在催眠自己别不开心,又不是不回来了。
路延目送大巴车走远后,看了看表,发现上学时间来不及了。
想打车,但发现自己把身上所有的零钱都塞给孟图南了……没办法只能跑着去学校,跑到学校还是迟到了,被门口教导主任记名字,罚站。站着站着,他发现自己没买早餐,要饿肚子了。
以前都是孟图南给他买早餐,他们吃一样的。
熬过早读想去买点吃的,就去办公室跟江博借了50块,打算去小卖部。结果英语老师提前走进教室发了卷子说考试,没办法,也只能饿着肚子头昏眼花地做卷子,完全是靠着意志力把题做完的。
考完好不容易下课了,他赶紧跑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个面包,撕开包装纸的时候他习惯性往边上递了一下,想让边上的人尝第一口,结果今天面包没人尝毒,而是戳到一个过路的妹子胳膊上,他还道了半天歉。
孟图南离开的第一天早晨,他过得乱七八糟。
路延有预感这一整天的节奏都会乱掉。他彻底没心情吃东西了,把那个面包丢掉,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如果他在的话……这个假设路延只想了个头就逼迫自己停止。
没有如果,也别有期待。
也是那个时候路延才切实感觉到,原来有些人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