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顾和燕连溪正式交往后,虽然他们并没有刻意向外公布消息,但没过几天,还是传遍了整个年级。
即使大家对于秦顾竟能为燕连溪而和杨绪分手的这条传闻疑虑不已,起初都不大相信,可随着近几日杨绪过分低迷的状态,以及秦顾与燕连溪亲密无间的种种表现,使他们认定,这一小道消息确实不是空xue来风。
秦顾与燕连溪确定关系后,他理所当然地选择趁热打铁,与对方整日黏在一起加深发展,也由此不再去找杨绪,甚至碰上面了也很少打招呼——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他自知这次做的过火,想到杨绪对自己一定仍抱有怨气,便决定过了这阵子再去和对方好好聊聊。
就算平时不怎么和杨绪说话,但秦顾总会挑在上课或者练题时,对方不注意的空当中悄悄观察打量,看出杨绪每日的状态到底如何。
不过杨绪倒不像传言所说的那样颓靡,他现在的生活与之前的没什么两样,仍旧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下学,虽然偶尔有些不合群的孤单,但他却慢慢接受、甚至有点习惯了这种形单影只的感觉。
似乎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杨绪想,朋友对他来说本身就算作奢侈品,从幼年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
流言却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愈演愈烈,那些八卦好事者总会暗中观察着当事人的种种表现,从中理络出各种各样狗血喷头的爱恨纠葛。
当终于有人耐不住好奇,从燕连溪那儿半开玩笑地问出确切事实后,流言仿佛在众人的惊哗中告一段落,但由此产生的余韵仍然产生着影响。
杨绪的生活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
杨绪本身性格内敛,对于不熟的人话也不多,并且自高一第一天起他就和秦顾形影不离,让人很难近身,因为只要有人对杨绪有亲近的表现,就会被秦顾横插一脚生硬打断。
但杨绪外貌出众,成绩优异,做事认真且性格稳重,就算不活跃于班集体里,他的存在感仍很强,不少人对他有着好感与钦慕。
杨绪生活的变化是从他前桌领起的头。
某天,自黎明起就下开了大雪,待天全明时Cao场与楼道都已经有了积雪,于是为了安全着想,晨跑就此取消。
忽然有了一个时间较长的课间,教室里为此闹哄哄地,许多人结伴下楼买零食吃,不过更多的人怕冷待在了教室,齐齐靠在暖气片上取暖。
秦顾见杨绪在座位上写题,于是在教室待了一会儿就出去找燕连溪了。
杨绪的前桌是一位性格外向的女生,她从打铃起就不停地在左顾右盼,时不时还偷瞥后边的杨绪,跟同桌低声咕哝几句。见秦顾走后,她又张望几下,才拿着本子慢慢转过身,看向了低头做题的杨绪。
“杨绪,”她朝不断冲自己努嘴的杨绪同桌眨了眨眼,才接着对杨绪说:“能帮我讲道题吗?我不太懂。”
很少有人来向杨绪搭话,他有些惊讶,但没说什么,只是接过对方递来的本子,垂眼看着上边所写的题目。杨绪眉毛与睫毛都很浓密,鼻梁也高,他微低着头时,那浓利的五官更显深刻。
杨绪在讲题时,女生的同桌也凑过来一齐听讲,但她们被杨绪专注的眼神看的有些找不着北,只是应着声频频点头,实际上却没太听进去多少。
旁边渐渐又围来几个人,探身看杨绪讲题,待他终于讲完时,开始高声调侃向杨绪问题的女生,“垃圾,这都不会!还要人家讲?”
“你管我呢?”
“耽搁人家学习还有理了?要是来问我,我肯定不想搭理你。”
“不好意思,没人想问你。”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拌起嘴来,杨绪的桌前也因此越发热闹,不过他们的话题没过多久就拐到一旁静坐着的杨绪身上。
已经在一边拉开椅子坐下的男班长问道:“杨绪,最近看你老坐着,要不出去活动活动?”
杨绪总“坐着”的理由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是他们有意避开的雷点,于是有人用胳膊撞了撞刚发话的班长,提醒他的唐突。
“不了,外边也挺冷的。”杨绪拘谨地说道,他虽然有些不适应被人围着,但能看出这些人似乎都是带着善意的搭话,所以不会反感,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过几天好像会放晴……”班长又说出些没眼力劲的话,被女生立刻堵截住了:
“这天气就适合吃麻辣烫,学校后门那家的麻辣烫超好吃,杨绪,你吃过没有?”
“没有。”杨绪说完又觉得这回答似乎有些冷漠,便补充道:“我都是挑门口的餐馆吃,比较近。”
“那家店也不是很远,中午要不要和我们几个一起去?带你去尝尝。”
杨绪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踌躇着不知怎么回答时,女生看他为难,又笑着说道:“哈哈,不去也没事,我们平时吃饭就爱拉一大伙人,图个热闹。”
旁边的人损她:“不叫那么多人也热闹,你那一张嘴能抵十个人,叭叭说个没完。”
正说着,上课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