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起笑意。
贵妃还真误以为,殿下对那个女人情根深种呢。
郑雪怜刚到裕王府的时候,贵妃不知道翡州知府周之渊已经投敌了,对方写信告诉她裕王爱慕的那个女子是他的侄女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颗绝妙的棋子。
她动用自己埋在裕王府多年的暗线,与郑雪怜取得了联络,从她那里获取容珩的情报,进而对付他。
那时候,她迫不及待的想让容珩尝一尝,被心爱的女人背叛后,身败名裂,一败涂地的滋味。
不过之后,她却因郑雪怜栽了几个大跟头,惹的圣上对连连做蠢事的容景勃然大怒,将他关入宗人府一个多月,再出来时被折磨的几乎快要没了人样。
她因此对郑雪怜暗恨不已,觉得她对裕王那个小白脸动了真感情,背叛了她,再没和她联络过。
为了报复她,她还故意让人将郑雪怜是jian细这件事在容珩面前捅破了。
原本是想看着她惨死,没想到,最后她竟然毫发无伤,依然在裕王府中与他日日相伴。
自那之后,贵妃便深信,容珩的确挚爱那个女子,以至于她做出那样的事,他都能原谅她。
这次容珩跌下山崖出了事,她亲眼见了他的尸首,确认的确是死的透透的了。
但是她心头总觉得不安,总觉得他仍然蛰伏在暗处,那双黑森森的眸子冷冷的盯着自己,等待着将她一举扑杀的时机。
为了消除这种不安,也为了报那些旧愁,她派人去裕王府中抓走了郑雪怜,而后给她安了一个罪名,称她是幽都余孽,幽漻王的后人,身上流着污浊至极的血,应当处以极刑。
她觉得,有她为饵,容珩若是真的活着,定然沉不住气。
行刑日就定在七日之后。
那日寒风呼啸,不过刑场周围仍然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看热闹的民众。
郑姒没有在外面受冻,她坐在一处雅间里,从酒楼三楼的窗口往下看。
贵妃想到的事情,她也想到了。
不过贵妃想验证的事情,郑姒却已经知道了。
她这几日在京城住着,冷眼旁观着最近事态的发展,今日听说这个官员被人弹劾落了马,明日听说那个商贾喝醉后不慎跌入湖中溺亡了,听着听着,她便断定容珩没有死了。
因为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全都是他的手笔。
剧情依然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只不过他由明处转到了暗处,比原书中所写的更高明。
她围观刑场的这个局,不是为了验证他有没有死,而是为了看清楚另一件事。
一件她靠自己无法得到答案的事。
郑姒一直觉得,若是容珩知道他府上的那个人是假的,那个女子不可能在裕王府活这么久。
所以她倾向于他不知道,或者隐约知道却自欺欺人。
总之,在郑姒看来,现在刑场上那个人应该就是容珩心目中,曾在星河苑与他相伴的女子。
郑姒想看看他会不会为了她现身。
若是他出现了的话,那当初没有选择与剧情对抗,就是她错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那个形容狼狈的女子被绑在绞刑架上,像是待宰的羔羊。
在民众或热切或恐惧或麻木或忌惮的目光中,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没有什么英雄降世,也没有奇景发生。
他没有来。
女子凄厉的惨叫几乎要撕裂云霄,让人听上一声便心惊rou跳不已。
刑场中残酷的场景,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让人触目惊心。
郑姒掩面不再看。
北风像刀子一样割过她娇嫩的肌肤,带来某种撕裂般的疼痛,郑姒听着那声声泣血的嘶叫,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此刻在经历那种酷刑的仿佛是自己。
若当时一念之差……
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良久之后,郑姒看着人群散尽,行刑台上留下一摊污血,心中一片苍凉。
她扯了一下苍白的嘴唇,自嘲的笑了笑,想,自己这一年多,过的真是自作多情啊。
容珩连郑姣都不爱,又怎么会爱她?
不过多听了几句夸大的传闻,她竟然,就那样信了。
在想到他受伤落崖后会落下病根时,她还殷勤的让人费了一番周折提醒他。
现在看来,那提醒确实起了作用,让容珩将计就计的做了一个局,把敌人玩的团团转。
而她呢,像个傻子一样失魂落魄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之后,又自作多情的将他诈死的原因往自己身上套。还为了一个梦心下难安,跑到熟人聚堆的京城来……
郑姒一桩桩一件件的数着自己干的蠢事,数的差点窒息。
她看一眼刑场上那刺目的血污,木着脸起身离开。
一推开门,瞧见了守在门外一脸欲言又止的粉衣少女。
是陈瑶叶。
郑姒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