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姒道。
然而他此刻估计已经听不到旁人说的话了。
大堂内寂静如死。
然而那个满脸横rou的汉子却像感觉不到害怕似的,怒目而视,一双蒲扇一样的大手闪电一样向她抓过来,嘴中怒喝道:“你干什么了!”
郑姒闻声侧头,看到那近在咫尺的大手,瞳孔微缩,心中知道自己躲闪不及。
眉目微沉,她站在哪里没动手探入袖中,指尖摸到一个茧壳。
夏秋之时,她因为深受蛇的困扰,特地走过一趟苗巫聚集的滇州,得了一些避蛇的药草,学了些御蛇的小道,还从那里带出了不少稀罕的蛊虫毒物,一直都被她好好地收着,鲜少用过。
她的指尖捏住那粒圆茧,心念刚一动,就忽然看到眼前银光一闪,那人的蹄子僵了一瞬,然后倏然落地。
鲜红的血ye喷出来,溅了她半脸,郑姒有些嫌恶的抬手擦了擦。
一旁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黑衣女子,身形高挑,眉目凌厉,泛着银光的长剑一甩,甩掉了那上面的脏污鲜血。
满堂看客目瞪口呆,有那些胆小的或是胃口浅的,都顾不得吃饭了,苍白着脸或绿着脸匆匆离开了场。
“你没事吧。”黑衣女子侧头问郑姒。
郑姒摇了摇头,抬眸瞧见她身后,瞳孔一缩,急声道:“小心。”
她动作很快的伸手去拉她,却还是迟了一点,那个眉目Yin鸷的大汉一掌劈在了她的肩头。
黑衣女子闷哼一声,长剑在手中花一样翻转,她顺着力道身形一矮,手腕一甩,锋利的剑尖便轻飘飘的划开了他的喉头。
他不可置信的嗬嗬了两声,山一样的身躯倒下了。
满堂哗然,桌椅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尖叫声中夹杂着一两声快意的呼喝。
郑姒抬手扶住了那黑衣女子的胳膊,看向她的肩头,眉目染上几分担忧,“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可是额角却有汗珠。
郑姒带着她去了医馆,见她的肩头果然红肿淤青的厉害,就连大夫起初都以为她是被铁器砸伤。
看着她处理完伤口,替她付了诊金之后,郑姒便向她告辞。
她看了郑姒一眼,问:“那个瘦猴一样的男人为什么忽然自己倒下了?”
郑姒沉yin了片刻,道:“可能是拉肚子吧。”
她严肃的眉眼差点没绷住。
稳了稳自己的神情,她开口道:“那你当时嘴里念的是什么东西?”
郑姒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心想,你既然听到了,就不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来问我好不好呀。
她拿出一面做工Jing致的小旗子,两手高举着一端,刷的一下在她眼前展开了。
只见那上面写着:古老相传神仙术,赛过星占胜紫斗。一旁的空白处还写着十六个规整的小字,详细的介绍她的业务范围。
这幡旗一展,江湖骗子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过刚见到郑姒能耐的女子心中却没有生出轻视,她看着那旗子上的“姻缘”二字,问她可会。
郑姒自然点头。
那女子便自报了家门,说自己是京城陈府的家仆邬秀,家中小姐最近因姻缘之事十分困扰,所以想请她去瞧一瞧。
郑姒听了这话,默不作声的瞧了她一眼。
京城中姓陈的有不少,不过自称陈府的,却只有一户人家——丞相府。
丞相之子便是那个与郑姣有过一段纠葛的陈韫,而这个邬秀口中的小姐,大抵是相府的千金陈瑶叶。
说起来,郑姒还认识她。原本在京中的时候,关系还算不错。后来她留在翡州,与她还有过书信往来。
“不去。”郑姒说。
“为什么?”她问。
为什么?郑姒理所当然的想,京城当然不能去。因为……
因为他……
她想着想着,眸子慢慢睁大,心中蓦然一空。
第67章 【67】【一更】
郑姒和邬秀住的是同一家客栈。
这日天黑前,邬秀告诉郑姒,她明日一早启程回京,希望到时能在楼下看到她。
郑姒没说什么,与她道了别之后便回自己屋休息了。
理智上,她不相信容珩会死。
这或许又是他的一场计谋,就像当初在豫州那个被人刺杀的傀儡一样,是种迷惑人心的手段。
她很容易就想明白了这一点,但是这却丝毫缓解不了她心中怅然和恐惧的感觉,以及隐隐的欲滑向深渊的情绪。
她闭眼躺在床上,试图冷静的分析。
可是她知道的信息太有限,根本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辗转反侧的在床上滚了一会儿之后,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想,这件事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等等看便知道了。
若他真的死了,即便她现在立刻飞奔去京城也于事无补。
他若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