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深夜,昏黄的灯光下,只有浅浅重重的呼吸声。
佘应时端着水给了秦司,透明的玻璃杯,容量大概300ml左右。他不言不语地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埋头咕咚咕咚喝水的秦司。秦司乌发凌乱,头顶小巧的发旋朝右,发尾有些许发丝濡shi,黏在他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黑白相印,极其分明。
或许是汗水,又或许眼泪沾上去了,谁知道呢——
佘应时漫无目的地想,秦司依旧低着头握着水杯,佘应时突然眼神一顿,普通容量的玻璃杯,寻常口渴的男人几口便能喝光。
而现在,秦司埋着头喝了许久,也不过喝下半杯而已。
佘应时垂着眸,缓缓说道:“你好像不那么渴。”
至少没有他想象得渴。
年轻人眼睛通红地喊着渴,他还真以为把人给渴着了。
“清醒了么?既然清醒了的话就去浴室、”洗漱。
话还未说完,只见秦司低着头猛地吞下了杯子中剩余的水,玻璃杯落到黑色地板上,咕噜咕噜地滚向远处,秦司一把将他拉倒了床上。
白皙细腻的双手因用力微微浮现青筋,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佘应时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待到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狠狠地摔倒了床上。所幸床铺很柔软,他的头部也只是落到了枕头上,他整个人摔下去时,床铺还弹性十足地向上回弹。
秦司已经跨坐在他身上,双腿牢牢地压住了他的手,让他难以动弹。佘应时皱着眉让他“起来”的时候,秦司双手紧抓住他的肩膀,对准他并未有多少血色的嘴唇,一声不吭地吻了上去。
并且将口中的水尽数渡给了他。
佘应时被呛得生咳,眼眶里也下意识地溢出眼泪,渡过来的水大半都被咳了出去,还有不少从二人纠缠的嘴角流下,沾shi了枕头。
与其说这是一个吻,不如说是秦司单方面地啃咬,他带着点怨气,下口就重,还嘬着佘应时的舌头不放,等到他终于起身时,不仅枕头shi了,佘应时浅淡的嘴唇也红了。
佘应时轻咳着,水不少呛进了鼻腔,他偏过头将咳声咽进了肚子,眉头紧皱,眼神尖刀一样冲着秦司射过去。
秦司同样大口地喘着气,他嘴唇一向带着恰到好处的嫣红,现在只不过是更红了一点。他脑袋不太清楚,眼前迷迷糊糊地又看不清人了,但不知怎么地潜意识有点小怂,他压紧了身下人的双手不放,挺高一人却硬生生把自己缩了起来,往身下人的怀里拱。
像狗崽子拱妈妈一样,哼哼唧唧的,他哭过之后便一直打嗝,这会便一边打嗝,一边率先发难:“你、你好狠的心呐!”
佘应时:“......”
秦司,推锅有一手的。
“你就一直、嗝,一直坐那儿,我怎么喊你你都不来......我说我渴了你也不来!”
他咦咦呜呜埋怨,“你从来不会让我渴着的......你还说要包养我来着,唔、还给我刷牙......还半夜里亲我!”
“你怎么能这样,翻、嗝,翻脸不认人!”
佘应时:“......”
没有,没有,都没有。
他没有提出过要包养秦司,虽然他有想过,并列在了计划表里;他没有给秦司刷过牙,只是盯着秦司刷牙过;他也没有半夜里亲秦司......摸倒是摸过。
啧,输了。
这是个不好的消息,秦司又认不出他了。
佘应时眉眼沉沉,冷淡地出声:“你说的都不是我。”
他垂下头看着怀里愣住的秦司,声音低沉,因先前的呛咳而有些微微的鼻音,“我是谁?”
秦司不甚清明的脑袋似乎对这句“我是谁”有所反应,他怔愣地抬起头,慢慢支起上身,眼神迷茫地去摸佘应时的脸。
佘应时并不躲开,秦司从他的头发开始触摸,顺着眉眼,鼻梁,一点一点往下,眼中的迷茫却不曾少多少。最终他摸到了短硬的胡茬,疑惑地摸了又摸之后,他转而摸自己的脸,嘴里小声嘟囔着“怪不得刚刚觉得扎”。
他一愣,混沌的脑海中出现一丝清醒,“是佘老师啊。”
秦司放松地手指轻点佘应时上下滚动的喉结,又用脸颊去蹭他的下巴,感到扎脸之后抬起了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撅着唇凑上去,嘴对嘴地亲他,发出一声响亮的“mua”。
亲完之后他还肯定地点了点头,“果然亲起来扎嘴。”
简直把身下出了名脾气不好,难以接近的大摄影师当然人型玩偶在玩,那叫一个撩sao得肆无忌惮。
“也对,只有佘老师......才不让我吃饭,现、现在连水都不让我喝了......”
秦司愣愣地低着头喃喃自语,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眉目舒展开来,似乎困扰他的难题终于找到了解决办法一般,他矜持地抿起嘴,唇角微动,最终露出一个不露齿的自持微笑。
他原本脑袋说得上聪明,但现在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