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比一般人都清楚自己要怎么走,做官这一条路上,没有比他更有天分的了,就算是被他利用一二也值得。
“陈家三nainai多年无孕,是她给看好的。如今听陈家老太太说,陈家三少与这位庄娘子二十多万两银子,一起做新药,那新药青橘饮,在姑苏仁济堂有卖,十来天功夫就能让痈疽病患起死回生,如今青橘饮一瓶难求。”范夫人一边回答,一边考虑这位大人想要做什么。
“她为何一身素白?为至亲守孝?”高大人颇有兴致地问下去。
“听说是为自己的夫君守寡。”
“她年纪这般小?她就治不了自己丈夫的疾患?”
“说是童养媳,不是疾患,说是横死。”范夫人说道。
“竟是个克夫的!”高大人勾出了浅浅的一笑,范夫人看在眼里,心头却百转千回,缘何他对庄娘子的事情这般感兴趣,这些不都是私事。
“多谢嫂夫人古道热肠!”高大人得到了答案,颇有礼地对着范夫人说道:“我进去看看馨然。”
高大人转入内室,却见自家夫人拿着帕子在那里垂泪:“官人,我是不是不行了?”
“馨然,别这么想!我们还是能想办法的。”高大人坐下去搂住了自家夫人劝慰她,那夫人哭着说:“我嫁与官人这些年,官人待我如珠似宝,可惜我不能陪官人到白头。官人……”
“馨然……”夫妻俩喁喁耳语,互诉衷肠,实在催人泪下。此刻天公也似乎感念到了这等悲伤,开始狂风呼号之外下起了雨来。
庄蕾回到客院,先打发了陈家的小厮去仁济堂安排车船,明天一早就动身回去,把门一关,陈熹问她:“怎么样?”
“不治之症!”庄蕾回答:“年纪还轻,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是吗?那挺可惜的。”
庄蕾过去小声地对他说:“是这个大人害了她,不过这话我没说。”
“怎么说?”陈熹不解:“给她下毒?”
“那倒没有,不过也跟下毒差不多了!”庄蕾轻声说:“有种病毒,通过男女之间传染,但是这种病毒对男人没有什么损害。如果让女人反复感染这种病毒,重点是反复感染,短的七八年十来年,长的一二十年,有可能变成这种不治之症。这位夫人偷人的可能大呢?还是这位大人在外面乱来的可能大?”
“那自然是这位大人的可能大。”这个基本上没有疑问的。除非这位夫人有个相好的,还是那种乱七八糟的相好。这个概率太低了。
“可方才诊断的时候,这位大人对那位夫人可是温柔体贴地不行呢!”庄蕾对着陈熹说:“这位夫人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是因为深爱的丈夫害了她。可怜啊!”
“嫂子没想过跟这位夫人说清楚?”
“她信我,还是信她的丈夫?”庄蕾问他:“更何况,人都快没了,我把她仅有的一个幻象都给扯了,她会有多痛苦?”
陈熹坐下与她道:“按照路上那位范夫人的说法,这位夫人可是为这位大人高升提供了不少助力,最后还折在他的手上,为她不值。”
庄蕾摇摇头:“我也不可能有机会跟她说,这里的事情咱们也别掺和,明天一早就离开,也算是完成了陈家三少的嘱托了。快近傍晚了,这里离西湖岸边很近,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尝尝本地的小食?”
这个提议得到了陈熹的赞同。一开门,天公却不作美,风雨交加,叔嫂两人有些犹豫,庄蕾想想说:“雨中西湖,也别有趣致,打伞而行?”
陈熹欣然:“走!”两人拿了伞,穿了木屐往外。
一个丫鬟从外面过来请:“庄娘子,我家大人请娘子过去,还想请教我家夫人病情之事。”
“你去回你家大人,该说的我方才已经说清了,实在没有其他可以对他言道的。若是对我的判断有所怀疑,不妨另请高明!”庄蕾实在想不出自己跟这位大人有什么好说的。
那位范夫人由丫鬟打着伞从外面进来,见叔嫂俩站在门口,跟那丫鬟在说什么,听闻是高大人相请。
脸上带出了笑,过来劝:“庄娘子,高大人担心夫人,想要多问几句。你这么远都过来了,帮他去解释两声,安安他的心,总是可以的吧?”
庄蕾转过身皱着眉:“范夫人,我是郎中,诊断看病。这个病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了,我拿什么去安病患家属的心,他要是觉得我本事不够,那找其他人看,其他人能看好夫人,于我一个医者,肯定是高兴的啊!”
范夫人过来拉着庄蕾的手,道:“叫你去,你就去!何必这么犟呢?”
“这不是我该做的事,您缘何要强求?从苏州来杭城,我是买了陈家的面子,帮着跑一趟。我的活儿已经干完了,这个差也算是交了。你现在让我陪着一个高官去说没有意义的废话?”庄蕾看向这位范夫人:“夫人这样不觉得过分了吗?我一直以为大家夫人都是讲道理的,苏老夫人,淮南王妃从来都不会这般将无理的要求强加给我。”
“庄娘子,你这次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