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
这些恍若昨日重现过去,便是被我借着无尘枝遗忘的有关于湛云江的记忆。
勉强拼凑起来的碎花瓶上,漏着光的细碎空洞正被一一填补,那些被我遗忘了的事与情,我好似直到此刻才终于看了个清楚,但冥冥之中,又好似从来都这样清楚,如今这一幕幕不过是自虐般重温罢了。
原来我同他,的确是在那座戮龙台上初见的。
原来我对他,早在这一见之前就已经动了心。
少庭山数百年的日日夜夜,我因他或喜或悲,也因他成长又沉沦,无数画面从我心间脑海一一闪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又仿佛已过去了好几辈子……
***
五百岁那年,我成功晋入渡劫境,成为天衍宗第三位有剑尊称号的修士。
天衍宗的宗主比我本人还要高兴,毕竟整个四荒还没有哪个宗门哪个世家能同时拥有三位渡劫境强者。
为此,宗主甚至说服了师尊,要替我将五百岁生辰宴要隆重Cao办。可我却只在意,因天劫将近而正在闭关的师兄只托了他座下的弟子给我带了一份贺礼,并无要出关亲自为我庆生的意思。
其实近些年我已经不再逼他了,逼也没有用,他一门心思都在成仙上,我的存在于他而言不过是仙路上的负累与阻挠。
可笑我从前自傲到以为全天下只有他才配得上我,却从不问问自己是否配得上他。
那日大宴果真奢华,一向冷清庄肃的天衍宗竟也有了靡靡丝竹之音。如水月色下,锦灯彩画、流光飞舞,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我想见的人不得见,不想见的却频频来扰,心中郁愁无处发泄,真是说不出的憋闷难受。可即便如此还是硬留了两分清醒,毕竟是自己的生辰宴,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最后只好告罪提前离席,独自回了洞府。
山顶雾薄,月色正浓。
我脚步虚浮,待走到洞口时已经有些晕乎,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树下的白衣男人,姿容出尘、气质缥缈,仿佛云上仙人被谪下凡。
“鹤怜……你怎么来了……”
他的目光自我出现便一直锁在我身上,像是充满爱怜怎么也看不够,又像充满不甘恨不得把我囚起来。
见我停下脚步,他便起身走了过来,轻盈的白衣被夜风掀起一个婉转的弧度:“今日是你五百岁生辰,我自然要来看看你。”
我“哦”了一声,垂下头,过了会儿又含糊不清地问了句:“那你可带了贺礼赠我?”
鹤怜不答。
“既然没有,那便请回罢。”我失去耐心,从他身侧绕过,直接往洞口走去。
甩在身后的手被人握住,我本就走得不稳,一个踉跄便倒进了他怀中,接着那两条修长有力的手臂便牢牢将我环住,清冷中带着欲色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隐华,随我离开罢,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
我用力去推他的手,反而被他越箍越紧,不由恼恨道:“鹤怜!我以为我已经说得足够清楚,我当你是兄长,只是兄长!”
他捏住我下颌迫使我抬头看他,锁着眉心恨铁不成钢地责难我:“湛云江根本不会和你好,他渡劫境圆满多年,你师尊赤水真人已算出他劫雷将至,不日便要登仙!这件事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最恨旁人那湛云江的事来刺激我,况且鹤怜所言我岂会不知——湛云江闭关已一年有余,正全副身心为渡劫做准备,连我的生辰也请不出他。
我冷声道:“鹤怜,这许多年过去,你仍是这样爱自作聪明。你以为用湛云江来刺激我,我便会心伤过度、找你慰藉了?你若再这般纠缠不清,莫怪我狠下心,连兄弟也没得做!”
我甩开他僵住的胳膊,大步往洞府里走,见他还要跟来,又回身斥道:“站住!你今日若敢进我洞府半步,我陆隐华便与你割袍断义!”
酒劲上头,什么狠话都往外撂,明知恶语如枪最是伤人,却怎么都克制不住。
鹤怜果真顿住身形,那张清俊出尘脸上脸色刷白,袖下的拳更是握得死紧。
一入洞府我便倒在了石塌上,推开那些堆得凌乱的物什,随手捞起半坛子没饮完的酒,敞开喉咙往嘴里灌,咕咚咕咚几口便喝了个干净。可喝完后心里头的怨恨却半点也没消解,当真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我扔开酒坛往后一仰,把自己摁在了冷冰冰的塌上,想着就这么睡死过去也好。可没过一会儿,我便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身体燥热、思维涣散,浑身的血ye都集中涌向了下身,那处从未经过人事的xue眼内,甚至分泌出了一股股黏腻的水ye。
我这是……中了媚药?!
但紧接着,在那股令人羞耻的欲望蔓延开来之后,我体内一百零八处要害xue位竟突然全部闭塞,经络更是根根淤堵,一身的修为与法力却在这个时候开始猛然暴涨,几欲破体而出。
我惊骇万分,这究竟是什么药?!是何人要害我?!
再一想到此刻正站在洞府外的那个男